燭台切光忠走下了樓,雖然審神者說了要他去照顧三日月宗近,可他知道自己把三日月宗近傷的如此嚴重後,愈發覺得自己無法麵對他,而且自己做了那樣過分的事情,對方居然隻是輕飄飄的說了句讓他忘記,那樣冷淡的三日月宗近讓他覺得難以釋懷,經過昨晚的事情,他能明顯感覺到三日月對他的冷淡與排斥,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燭台切光忠嘆了一口氣,感覺遇到了刀生中最難解決的問題,偏偏這個問題他不能向任何刀劍付喪神求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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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燭台切光忠走後審神者冷下了臉色,他的本丸不需要不受控的刀劍付喪神,他叫來了自己的近侍,捏著茶杯說道:「需要推進一下戰場的進度了,本丸裏的短刀們基本已經滿級,下一步就需要極化了,這是出陣名單,長穀部去安排下去吧。」


    壓切長穀部接過名單掃了一眼,然後發現了他的好友,不擅長夜戰的太刀付喪神燭台切光忠也出現在了名單裏,壓切長穀部不解的看向審神者,在審神者迫人的目光下欲言又止,出於對審神者的信任,壓切長穀部並沒有問出自己的疑問。


    主公既然這樣安排自有其道理。


    壓切長穀部壓下了不安,捏著那張名單下樓宣布了出陣名單,換好出陣服站在短刀裏的太刀青年頗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英俊的臉上也有些憔悴,雖然背脊依然挺直,整個人卻透露出一種疲怠感,和短刀們一起消失在傳送陣的光芒中。


    三日月宗近並不知道審神者的安排,他從手入室出來後便覺得有些反胃,衣衫上似乎沾染上了鍛造材料的鐵鏽味,揮之不散,彌留在空氣中惹人厭倦。


    他其實並不在意昨晚發生的事情,正如早上對燭台切光忠所說,雙方都是成年體型的刀劍付喪神,既然是雙方都不願意發生的事情,不如早點忘記的好,不愉快的記憶沒有被記住的必要。


    雖然如此勸退了燭台切光忠,可三日月實際上感覺並不太好,他掩著唇靠在廊柱上,那種反胃的感覺猛然沖了上來,喉嚨裏卻像堵了塊棉花似得想吐又吐不出,心裏像壓了一塊冰冷沉重的石頭。


    按理說刀劍付喪神經過手入後身體上的一切傷勢都會痊癒,可是身上的傷勢痊癒了,那心理上的呢,得不到治療的心理創傷隻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腐爛,最後變得麵目全非,甚至連自己都不想麵對這樣醜惡的自己。


    三日月宗近扶著廊柱慢慢彎下了腰,深深地皺起秀氣的眉。


    小狐丸從審神者那裏聽說三日月手入結束的事情,他離開審神者的辦公區後便往手入室方向走了過去。


    他從早上看見燭台切光忠抱著三日月宗近走進手入室後便一直記掛著對方的傷勢,因為完全無法想像出三日月宗近是如何在本丸裏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如果是遭遇了欺負的話,作為同一刀派且先來到這座本丸的小狐丸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雖然這振三日月宗近從鍛造出來後並沒有與他說上幾句話,可小狐丸對三日月宗近的天然親近感早已把對方劃分到自己的地盤裏,他覺得他有義務照顧好這振新來到本丸的三日月宗近。就像所有的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一樣,維持良好的同伴關係。


    小狐丸走過迴廊的拐角,春日裏柔和的微風撩起他的發尾,他梳理整齊的發梢微微翹了起來,鋪展在他的內番服上顯得有點淩亂,一向愛惜頭髮就像狐狸愛惜自己的皮毛一樣的小狐丸,此時卻沒有著急整理自己的頭髮,他看見了靠在廊柱上休息的三日月宗近,對方並沒有刀劍付喪神經過手入而榮發煥發的感覺,反而看起來有點疲憊,就像被風雨壓倒的嬌花,仿佛稍稍用力就被徹底剝奪屬於他的生機。


    這讓小狐丸覺得訝異,就他所了解的三日月宗近似乎與自己本丸裏的這振的性格相差甚遠。他不自覺的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就像是怕驚擾到了小動物般小心翼翼。


    可惜就算他特意放輕了腳步還是被三日月宗近發現了他的靠近,他們的視線撞在一起,並沒有糾纏,隻是一觸即離的一剎那就讓小狐丸的心髒驟然緊縮了一下,他的心髒處排山倒海壓下來的陌生情緒連綿不絕的從心口開始侵占了他的四肢百骸。


    小狐丸僵在了原地,就那樣愣愣的看著這振如此與眾不同的三日月宗近,早前想要關心的話語從他腦中化成一道光,從腦中略過直擊心髒,他張開嘴,翕動著嘴唇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時光似乎在小狐丸的眼前停駐了,那仿佛就是一眼萬年,此生再不能忘。


    出陣的隊伍回來時,三日月宗近正坐在廊下發著呆,他的手裏正捧著一杯茶,茶水有些燙,捧在手心捂手卻正好,而他恰恰此時並不想喝茶,所以就這樣捧在手心暖著自己有些發涼的手指。


    茶水是小狐丸泡好塞到三日月宗近手中的,而此時小狐丸也正坐在三日月宗近的身旁。


    隨著傳送陣的亮起,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充斥了這方天地。


    燭台切光忠被短刀們扶著從光亮中走出,他的護甲破碎,黑色西裝外套內的純白襯衫已被鮮血染紅,在這樣重傷瀕死的狀態下,他看到坐在廊下的三日月宗近居然笑了一下,刺目的鮮血從他翹起的嘴角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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