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逐漸爬上天穹,波本趁著夜色離開了景光家。


    幾天後,某地下酒吧。


    金髮的酒保先生手裏調酒的器皿被拋來拋去,在空中炫過好看的弧度,最後被深色皮膚的手接住,穩穩噹噹的落在吧檯上——


    「金橘檸檬加一點波本。」帕圖斯敲敲吧檯,「難得我們的酒保先生今天有閑情……說吧,找我什麽事?」


    波本:「……」


    金橘檸檬加波本,這是什麽奇怪的喝法啊,威士忌就應該喝純的!波本酒本身就是烈酒,口感是偏醇厚綿柔的,加上檸檬的酸和橘子的甜……嗯,感覺不是很好喝。


    不過,他也發現了,帕圖斯喜歡清新的甜——


    抽菸要抽帶著檸檬糖味道的煙,喝酒要喝加糖加果汁的酒,如果拋去她犯罪分子的身份,拋去她陰晴不定喜怒莫測的神經病性格,這完全就是那種未成年偷偷跑出來喝酒的小姑娘嘛!


    不過,加上這兩點之後,就變成了波本立誌要抓緊監獄裏的存在了呢!


    「說不定是什麽任務呢?」波本微微一笑,說實話,和帕圖斯說話的節奏,他還沒有找到,隻能見招拆招,明明認識了很久,他對這個人根本一點了解都沒有,他指的是一些過去啊背景啊這些能判斷一個人大致情況的過往,完全是一片空白。


    「哈,有什麽任務琴酒不能找我?」帕圖斯看著調酒的酒壺,根本不在意對方要怎麽套話,「快點,要加少一點冰。」


    美女最近不能喝涼的呢。


    「少冰不好喝。」酒保依舊小笑眯眯,一點都不尊重客戶的要求。


    「嗬,」帕圖斯眼睛微微眯起,盯著波本看了半響,「那還真是可惜。」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加了果汁的酒入口是果酒的甜,帕圖斯喝完酒,杯子放在一邊,撐著下巴,注視著波本。


    「你看起來可不像是能為朗姆效忠的人。」帕圖斯和西宮一樣,對人世有著清晰透徹的認知,不過她是能完全的感受到,西宮則是能讀到,感受不了。


    她能感受到蘇格蘭威士忌諸伏景光陰雨連綿的內心,自然也能感受到波本威士忌降穀零安室透內心燃燒著的火焰,那是憤怒是不甘也是正義的餘暉,燦烈到讓人以為那是晨曦亮起之前,初生的太陽。


    ——差點讓人看不清楚,這到底還能燃燒多久。


    臥底,總是天真又可愛的。


    不知道這樣的人,真的變成了落日餘暉之後,他的內心會變成什麽?一片荒蕪的黑寂?還是像格蘭威一樣,隻留下燃燒之後的灰燼?


    第74章 交談


    74.


    對方黑色的眼睛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中落下幾分涼意, 有經年的風雪在其中難以化開。


    「是嗎?我覺得我做的還不錯?」領導的心腹大患·臥底威士忌·波本超級自信,平時糊弄領導的技術爐火純青技術嫻熟,他自信別人看不出來的!


    這下子反倒是帕圖斯:「……」


    「哦。」她冷漠的點點頭, 「果然笨蛋就是笨蛋。」這個笨蛋也不知道說的是誰,波本默認她在說朗姆——


    連手下的異心都察覺不到,還要去招惹更麻煩的傢夥。


    那不然呢, 反正波本絕對不會把自己代入到別人的『笨蛋』中的。


    不過,帕圖斯也就隻能這樣吐槽吐槽了,她和波本立場對立, 就算知道對方的身份,也不能貿然點破,更不能好心的把情報給他,不然她這個反派就有點太沒有排麵了,況且, 麵前這個公安頭子隻會比反派更反派, 帕圖斯給的情報, 波本才不會相信呢!


    這場博弈裏,雖然她本身持下風,但所有的交往定律中都有最核心的一條, 誰先動, 誰先送。相比起來,波本的把柄比她的過猶不及,而且, 紅方本身立場就站在正義的一方, 他們不會看著西宮被抓走的。


    ……唔, 姑且這樣想吧。


    實在不行, 她就幹掉boss。


    她不接話, 有一搭沒一搭敲著高腳香檳杯,纖細的玻璃透亮盈彩,在淡粉色的指甲油襯托下,更添幾分優雅。誰也看不出來,某個人心裏已經盤算著如何殺掉boss了,讓她乖乖被鉗製?朗姆在做夢。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波本摸不準對方的態度,「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小朋友走的很近?要內推他進組織嗎?」


    情報人員的套話技能拐彎抹角,說的像是真的關心同事一樣。


    「還真是倒黴啊 ,被你這樣的變態盯上。」結果下一秒就特別煩人的挖苦同事,還真是一點都不友好呢。


    帕圖斯:「……」什麽叫我這樣的變態?可惡的波本,果然,被所有馬甲討厭了呢!早知道這個傢夥這麽討厭上次就不該給他那個藥!


    「是個變態還真是對不起了啊,不過你既然了解,還要約我出來……你的訴求是什麽呢?」反客為主漂亮姐姐一直都很在行,尤其在正義的公安麵前,「還真是抱歉啊,我最近不需要狗狗了。」


    「你還真是敢說啊……」雖然因為任務的原因主動被動和很多女性曖昧過,但實際上戀愛關係為零的零醬覺得自己的拳頭硬了,這個傢夥真是病毒啊……以至於他現在想到男女關係,首先想到的就是某些小貓咪聽不得的話……一點都不符合他作為公安的正義思想。


    「啊,大概是有人最近太煩了,你覺得呢?」狗狗論強者恐怖如斯,「算了吧,我最近有了新的玩具。」漂亮姐姐眼睛裏經年的風雪被琉璃一半的蜜糖掩蓋,微微低頭之間,不像是個惡念滿滿的恐/怖/分子,倒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談起意中人時羞怯而思念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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