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子心裏雖然掛著老主母,可馬戲表演對她的吸引力也很強。在老主母的再三勸說下,她道了謝回到了舞台前看表演。


    她一離開,麵容慈祥的老主母立馬像是變了個人,眼神陰鷙,嘴角下瞥。左右看了看,推開門走了進去。身動景轉,眨眼睛,老主母就來到了結界內。


    結界內此時混亂不堪,傾巢出動的蠱毒們在傑森和信弘的利刃下,死亡大半。剩下的在細長怪物的帶領指揮下,對傑森和信弘也造成了創傷。傑森的小腿被撕下一大塊肉,傷了動脈,鮮血汩汩如注。


    信弘為了將腿受傷,行動影響的傑森拖到後方,背部被細長怪物抓了四道長又深的血痕。怪物的爪子有毒,信弘被毒素侵入,麵色蒼白嘴角滲出血來。


    看到陰沉的老主母邁入結界,傑森和信弘都暗道:「完了。」


    這次要栽在這裏了。


    對於蠱毒了解不夠,貿然進來,被打成這樣。原本拚一把還有活著出去的可能。現在真正的幕後黑手出現了,他們怕是真的要死得透透地了。


    「我可不想當她的蠱蟲培養皿啊……」傑森嫌惡道。


    打鬥中,洞內的陳設都被破壞的七七八八,收藏在裏麵的人類屍體一個個顯露在信弘和傑森眼前。不忍直視,那些屍體僅僅能看出個人形,上麵千瘡百孔,無比可怕。若是仔細觀察,上麵的膿包裏,還有活物蠕動。


    「誰想變成那樣啊……可是,這次真的難辦了。」信弘已經把會用的呼吸技都使出來了。雪之呼吸是他自己根據水之呼吸悟出來的,現在隻有八個技能,其中兩個還是鑽研到一半的半成品。現在根本派不上用場。


    除此之外,他的體力也跟不上了!


    信弘握著刀的手幾乎筋疲力盡,正微微顫抖著,強撐著不鬆手。他屏聲靜氣,壓榨著僅剩的力量。他比傑森強壯都撐不住了,傑森現在還是個瘦巴巴的兒童身體,更是早就不行了。大種姓之刃隻能凝聚成一根手指長的小飛鏢,隻能當警報器,起不了什麽大作用了。


    信弘扯了扯嘴角,用著氣音小聲道:「葡萄糖,有麽?給我吃點……」


    老主母的到來,洞穴裏躁動的蠱物們像是有了主心骨,安靜下來。將傑森和信弘逼到牆角後,紛紛退到她的身後,密密麻麻們地堆積在一起。


    「你們,從哪裏來的?」老主母看到地上被殺死了一大片的蠱物,心痛不已。衰老的嘴裏沒有牙齒,內陷的兩腮讓因為生氣而扭曲的五官更加可怕。再看到細長怪物瞎了的眼睛,哀痛的大叫:「啊啊啊,我的兒,我的兒——」


    「你們,把我的兒眼睛弄瞎了!!」


    信弘嫌惡地瞪著她。真就神經病唄。研究的蠱毒研究地走火入魔了。叫一個蠱物為「我的兒」。如果蠱物是他的兒,那外麵院子裏看戲的是誰啊。難不成也是他的兒?那還真是難為山本家主了,和這麽個蠱物做兄弟。


    「聽外麵的人都說你這個山本家的老主母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可是沒想到,背地裏卻是個養蠱毒害人的老毒物。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看你洞裏的屍體,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信弘義憤填膺地破口大罵。


    「與你何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毛頭小子,毀了我這麽多蠱物!我今兒要你不得好死!」


    「這些蠱物死得好,死得妙!就應該一把火燒個精光!」信弘哈哈大笑,「你也要死,下十八層地獄,為被你害死的那些可憐的人贖罪!」


    這邊信弘故意激怒老主母,套她的話,拖延時間。他的身後,傑森趁著老主母注意力被吸引,借著信弘的身體做小動作。


    傑森帶在身上的,是沒有溶於水的葡萄糖晶體。從懷裏的紙包裏抓了一把。傑森先是自己低頭吃了點,然而看準機會,塞了一把進信弘的手裏。


    雖然葡萄糖見效快,但也不會眨眼間就能補充體力。所以還要在耐心等著力氣慢慢回來,多和麵前這個老怪物嘮嗑,拖延時間。


    倘若到時候,拚盡全力仍是打不過的話……


    傑森想到了靈魂深處的孽鏡碎片。


    那就隻能動用它殊死一搏了!


    聞言信弘的恐嚇,老主母不屑一顧。她譏諷地勾起嘴角,桀桀怪笑道:「死?嗬嗬。死亡對於我來說,並無威脅。」她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似笑似怒,似暢快又似苦惱。百味雜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少年,聽說過人魚肉嗎?」


    第48章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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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傑森和信弘皆是一驚。


    人魚肉?!


    傑森故意假裝不知,將信弘擠到最近身後,給他悄悄吃葡萄糖的機會。朝著老主母問道:「人魚那不是傳說中的東西嗎?聽說華國人都稱他們為鮫人。」


    「傳說,確實可以這麽說。它們都生活在一個巨大的結界了,與外世隔絕。隻有零星的人,有機會得見。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有幸吃了它的肉,獲得了長生不死的能力。」


    果真除了比丘尼之外,還有人吃過人魚肉!


    他們兩個當初從遊廊離開時,定下的小目標就是尋找到吃過人魚肉,經歷過生死的人。期望這個人見過藍色彼岸花,知道如何再次進入那個生與死交替的界限。


    傑森和信弘以為,要到比丘尼的故鄉若狹才能夠獲得線索。可是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分。好心有好報,為了完成一個陌生女人的遺願,他們居然碰到了吃過人魚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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