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明顯萎靡的人,嘆了口氣:“顧肖,婚姻和愛情不同。麵對相親對象,你可以把對方的家世學歷身家相貌加加減減,看看和你在不在一個區間,但是這樣的評估不能幫你找到一個女友。”愛情或許到最後會是一場加減法,但是開始不會是,“一個女孩子因為你上過什麽學賺了多少錢做著什麽職務而決定和你在一起,這種女孩子不要也罷。再理智的愛情,總歸有個不理智的誘因作為開始,那些條條框框的東西,絕對不會成為愛情裏心動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和顧肖算不算冰釋前嫌了。雖然他在我麵前依舊刺蝟一隻,但是自從那天我和顧魏與他促膝長談了一下午之後,他倒是再沒找過我麻煩。


    六月,又是一年離別季。


    我們完全不悲傷。我和小草順利地邁入第四年的同居生活,用路人甲的話,就是“陰險地占用學校宿舍資源”。我的單位離學校不遠,邊學邊讀,路人甲和路人乙都簽到了不錯的單位。自此,第一小組的所有成員都繼續順利地在x市存活下來。所以這個月,免不了在一起混日子。如此一來,難免忽略了醫生。


    對此,醫生由一開始的特別理解,到比較理解,到最後,不想理解。


    這天,接到醫生電話:“咱們倆在一起三年了,吃個飯慶祝一下。”


    現在六月,這個三年怎麽算的??……


    泰國餐廳,一進門香辛料氣味迎麵撲來,我衝著醫生的肩膀打了個噴嚏:“唔,味兒很正。”醫生大笑,天知道他今天心情為什麽這麽好。


    我們來得比較早,人不多。室內芭蕉葉層層疊疊,大理石水池引了活水,裏麵的小紅鯉相當活跳,醫生經過的時候,有一尾從水池裏躍出來,翻了個身撲通一聲栽了回去,他笑著挽我在池邊的位置落坐點餐。


    水池前方是個小舞台,一支三人小樂隊在表演,主唱和貝斯手都是典型的泰國麵孔,唱著柔軟的卡朋特。等餐的時候,我折著餐巾,無意識地跟著哼唱,直到一曲終了,一聲“hi~”,我抬頭,貝斯手轉向我們這邊豎了豎大拇指,我瞬間不好意思了。看向對麵的醫生,左手拖腮,右手好整以暇地點著桌麵,鏡片後麵波光流轉,我被**,紅著臉往桌上趴,被他托住下巴:“不要亂趴。”


    我哀號:“醫生,你這個眼神太勾人,我吃不消……”


    醫生笑:“到底誰勾引誰?”


    我抱著醫生的檸檬汁不撒手,看著對麵的人專心地拆烤小排,白皙的皮膚因為吃了辣椒染上點粉粉的顏色,看得我滿心歡喜,突然想給他唱首歌。其實我和醫生平時都算是穩重的人,隻是撞到一起……


    吉他手剛唱完一首hotel california,我就在醫生詫異的表情裏踏上舞台。


    i was standing


    all alone against the world outside


    you were searching


    for a ce to hide


    lost and lonely


    now you’ve given me the will to survive


    when we’re hungry


    love will keep us alive


    ……


    下台的時候,貝斯手用生硬的中文調侃:“新婚,夫妻?”


    —————————————————我是審閱分割線——————————————————


    (啊,我果然是個善良的嫂子。)


    醫生:你這話最好別讓顧肖聽到。


    43、嫁給我吧


    周末,三三照例抽空到我單位視察了一圈,給了個中肯的評價:“採光不錯。”


    兩人一人一杯果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咱們蕭工大腦裏短路的那根筋,是終於通了,肖君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茶還沒喝完,三三接到加班電話。


    “這勞動力壓榨的,你幹脆跳槽去肖仲義他們公司吧。”肖某人肯定是求之不得。


    “堅決不!”三三傲嬌地昂起頭,“距離產生美~”


    我們進地鐵的時候,剛好是客流高峰,地下通道一拐彎,一對男女正在頗為激烈地吵架。自從醫院破相那次之後,我對於女性憤怒時飛揚的指甲很是有點心理陰影。尤其兩個人吵的話題還——天朝真是無奇不有。三三向來看不慣這些,“嘖”了一聲,拽住我的胳膊往旁邊一拉,剛好撞上後麵一位低頭趕路的男士,他手裏一杯新鮮出爐的咖啡,就這麽潑在了我的腳上。


    欲哭無淚——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打開公寓門的時候,醫生已經交班回來了,他看著我一蹦一跳地進來:“怎麽回事?”


    “不小心撞翻了人家的咖啡。”


    醫生搖搖頭,洗了手過來幫我擦完藥,起身去廚房洗水果。我跳到陽台上,百無聊賴地望出去,兩條街外的電影院又打出了巨幅海報。我們隻去過那家一次,去年11月11號看《失戀33天》。想到王小賤最後那句“我陪著你呢”,以及三三剛才“我總害怕以後會和他分開”,轉過身來對著正在切水果的醫生問:“兩個人在一起——你能承受的最糟糕的事是什麽?”


    醫生沒想到我會突然問出這麽個問題:“最糟糕的事?我們兩個——最糟糕的——離婚?”搖了搖頭,“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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