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沉默片刻,裝作不在意的揚起嘴角:「這件版型特別好,我先去換了。」


    試衣間的簾子再次拉上。


    一道簾子,隔開了神色各異的兩人。


    ……


    回家的路上,兩人一路沉默。


    黃昏,夕陽將下,天邊一片橘黃色。


    「其實。」


    俠客拎著購物袋跟在奈的身後,夕陽拉長了他的影子:「我之前就見過你。」


    奈走在前麵,俠客看不見她的神情。


    他隻好繼續開口,啞著嗓音:「你也猜到了吧。」


    「我上次穿那件裙子,是去見霍爾特。」奈聲音沉悶。


    俠客嘆口氣:「我一開始是因為惡魔果跟蹤了霍爾特,後來發現了你,才設計和你相遇的。但是我現在對你絕對沒有利用的意思!」


    奈笑出聲,神色懶懶散散,眸光清澈:「早就知道了。」


    俠客挑眉。


    「其實我上次離開,就是因為霍爾特跟我說,他發現幻影旅團的人在跟蹤他。」


    奈腳步頓住,轉過身,娓娓道來,聲音夾雜著春風:「之前我讓糜稽查過你,知道你是幻影旅團的成員。」


    俠客眯了眯眼睛,神色很危險。


    「也是我不太了解幻影旅團,居然不知道你右腰上的蜘蛛紋身就是成員的標誌。」奈抿了抿唇,平鋪直敘,「本來想著下次和霍爾特見麵,帶著你一起。」


    俠客垂著眸,半晌沒有說話。


    「帶我一起?」語氣意味不明,「知道我是因為惡魔果接近你的,不怕我得到了之後背叛你嗎?你早就知道,我的風度涵養都是裝出來的,我從來不是什麽好人,甚至,虛偽詭詐。」


    奈神色淡漠,不以為然:「有什麽好害怕的,這惡魔果可沒有多金貴。」


    一顆就能增長十年念力的果實,還不金貴?


    俠客抬眸,灼灼盯著奈,眼神鋒利。


    「一顆可以漲十年。」奈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可沒說第二顆也可以漲十年。」


    「哦?」俠客碧綠的眸子裏帶著興味。


    「任何捷徑都是由限製的。」奈直視他,「第一顆漲十年,第兩顆漲八年,以此類推,第五顆隻漲兩年,第六顆就沒有用了,從第七顆開始,如果還吃,就會成倍倒扣你的念力。」


    當然,沒有人知道惡魔果有數量限製,連幫她賣惡魔果的霍爾特也不知道。


    凡事總有限度,一旦過度,必受懲罰。


    人類社會鬧鬧哄哄,亂七八糟,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看上去無比的複雜,但認真一想,也不過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一旦嚐到了甜頭,就會開始無止境地索求。


    惡魔是邪惡的象徵,被描述為神和人類的敵人,會以其力量欺騙、操縱人類。它的果實讓人垂涎,讓那些貪婪的人喪失理智。


    「就這樣把惡魔果的限製條件告訴我?」俠客挑眉。


    「有什麽關係。」奈聳肩,「我又不賺你的錢。」


    「現在算是說開了吧。」


    俠客上前,垂在身側的手稍稍緊握了。


    奈歪頭,有些調皮的說:「算嗎?」


    不算。


    俠客和她並肩走在一起,在夕陽的照射下,兩人的影子相依相隨,緩緩移動。


    還有地獄森林,或是費利克斯小鎮。


    但是。


    俠客微微側頭,看向身旁的奈。


    樹影落在她側臉,陰影遮住了他眼底翻天覆地的喧囂。


    奈在他眼裏,渾身籠罩著一團迷霧。


    而現在,她開始慢慢敞開心扉了。


    ……


    惡魔果出現在拍賣市場上的時候,引起了軒然大波。


    拍賣的第一顆惡魔果以67億戒尼的價格賣出。


    身為盜賊團夥的幻影旅團自然注意到了。


    但是大部分蜘蛛並不感興趣。


    他們對於這種靠捷徑增強念能力的行為不屑一顧。


    比起依賴花裏胡哨的果實,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實力。


    「那種果實,本就是給愚蠢的人自我滿足的罷了。」


    庫洛洛麵不改色,眉眼清淡:「再渾厚的念,沒有與之相應的身體素質和戰鬥經驗,終究是實力配不上野心。」


    「是嗎?」俠客托著下巴思考,眼裏有幾分惺忪懶倦,「我倒是挺感興趣的。這果實是獵人協會的人拿到拍賣市場的。」


    庫洛洛瞄了俠客一眼,遲疑了很久,半開玩笑的說:「小心走火入魔哦,俠客。」


    俠客金色的頭髮長到有些遮眼。


    「怎麽可能。」


    語氣很淡。


    可事實上,俠客談個戀愛,真的跟走火入魔了一樣。


    直到很久之後,直到俠客決定不跟旅團一起登上卡金帝國的船前往黑暗大陸。


    庫洛洛都還記得俠客設計與奈相遇後的那句話。


    「她看到我的第一眼,讓我知道了,原來我也是別人翹首以盼的驚喜。」


    兜兜轉轉這麽久,俠客的世界,依舊被奈所驚艷。


    作者有話要說:


    復盤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bug


    就是俠客蜘蛛的身份怎麽暴露的,稍稍修改了一下第八章


    第32章 他追


    早上八點,陽光明媚。


    奈穿著睡衣,打個哈欠,懶洋洋的走進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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