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萊恩詫異無比,她本以為這隻是普通的火焰,卻從未想到在阿斯加德,就連火焰也像是有生命一般。


    她看向不遠處朝她微笑的弗芮嘉,弗芮嘉自然接過她的目光,朝她點點頭。


    她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能夠做她的孩子定然是個很幸福的事情。


    伊萊恩抿唇,緊繃的神情慢慢放鬆,決定還是投入進這美好的晚會中去。


    洛基不知道去了哪裏,哪裏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時不時會有一些好客熱情的女武神拉過伊萊恩的手臂,邀請她加入他們的射箭比賽。


    「你會嗎?」其中一名問著,把一把纏繞著金色絲線的弓遞給她。


    伊萊恩搖搖頭。


    那女武神倒是也不在意,而是幹脆拿起一隻弓箭給伊萊恩做了個示範。當她拉起弓弦,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無比美麗,射出的弓箭快速飛出,帶出一條金色的虛影,直直擊中遠處靶子上的紅點。


    「我叫瓦爾基裏。」她說著,把弓遞給伊萊恩,示意讓她試試,隨後便是邊上喝了一口酒。


    順帶嘲笑了一番索爾酒量過於一般。


    她很有趣。


    伊萊恩從未射過箭,在地球上弓箭已然變成了消遣運動,而不是武器。


    她回憶了一下剛剛瓦爾基裏的動作,慢慢拉開弓弦,呼出一口氣,瞄準靶子,鬆手——


    脫靶了。


    在場的女武神們並沒有嘲笑什麽,她們反倒來了興致。大概是在阿斯加德過於無所事事,突然來了一個需要教學的中庭人,倒是給她們帶來了一些樂趣。


    她們大多身穿盔甲,頭戴帶有金色羽毛的頭盔,捲曲的頭髮從頭盔中露出,和人類壁畫中完美重合。


    她們為了體諒伊萊恩的力氣,特地把那靶子往前挪了挪,一邊圍著她調整姿勢,一邊鼓勵。


    熱情到伊萊恩已經開始舌頭打結不會說話了。


    「別害羞,再來一次。」名叫古絲的女武神揉了揉伊萊恩的頭頂,鼓勵道,「凡是都有一個過程!」


    伊萊恩點點頭,再次拉開弓,按照著她們教的那樣,微微預判,感受空氣的流動,鬆手——


    這次好了些,幾乎就要到紅心了!


    但不得不說,射箭真是個體力活。沒過多久,她的手臂就已經因為這,有些酸痛。


    瓦爾基裏在一邊坐著喝酒,看起來像是有著什麽心事。


    飛馬站在她的身邊,用頭顱頂了頂她。


    瓦爾基裏瞭然,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臉部。


    「我可以摸摸看嗎?」伊萊恩詢問。


    「當然,親愛的。」瓦爾基裏讓自己的坐騎微微低頭,伊萊恩便是順著馬的鼻樑摸下來。


    飛馬的毛質和中庭的馬有很大的區別。飛馬的毛對比起來,更加柔軟,順滑。


    伊萊恩在一瞬間,原諒洛基叫她土包子了。


    她在阿斯加德,確實是個土包子。


    -


    洛基在後花園閑逛。


    老實說,他並不喜歡過於熱鬧的場景。那樣總會讓他看起來太蠢,更何況那些人並不怎麽待見自己。


    特別是在知道自己是冰霜巨人之後。


    花園此時一個人都沒有,有的是寂靜,是孤獨,是隻有他一個人。


    指尖泛出光芒,在裏麵幻化出一簇極小的煙火。這是弗芮嘉在第一次教他魔法的時候做出的小把戲,沒什麽用,但實際溫暖了他整個漫長的童年。


    如今,他已然可以用魔法變幻出任何事物,但這簡陋的小把戲卻仍舊是他的心頭好。


    「我就猜到你會來這。」弗芮嘉走來,「想好怎麽教那位女士了嗎?」


    「我以為是您來教她。」洛基道,「我的脾氣不好,就像您之前所說的,把人家嚇跑了就是冒犯了赫卡忒。」


    「你脾氣已經足夠好了,孩子。」弗芮嘉道,「至少在對付索爾上,你已經足夠包容。我平時還要管別的一些事情,倘若要整天教學,實在是抽不開身。」


    「那也不代表我想教她。」洛基道,「我想不通為什麽赫卡忒一定要去救中庭,神和人本就有差別,人類那麽渺小,根本不值得。」


    「我們都是一個大團體,洛基。」弗芮嘉道,「希臘神的選擇我們無法幹涉,但該幫的總得幫。」


    「您一定是看到了什麽。」洛基篤定道,「如果不是看到了什麽,您絕對不會這麽大費周章。」


    弗芮嘉的魔法那般強大,定然是預言到了什麽災難。


    「你注意到最近阿斯加德會時不時開始下雪嗎,洛基?」弗芮嘉道,「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冰雪將會影響到中庭,到那時或許什麽都剩不下。」


    阿斯加德很少下雪,或者說,冬季一直不存在於阿斯加德。隻有約頓海姆終年飛雪,冰霜覆蓋大地,隻留下白色的一片。


    「和約頓海姆有關嗎,母親?」洛基不確定道,「是冰霜巨人又要發動戰爭了嗎?」


    弗芮嘉在他綠色眼睛的注視下搖了搖頭。


    不知怎的,洛基鬆了一口氣。


    「這和過去有關,洛基——和你無關。」弗芮嘉語氣放柔,大致是感應到了洛基的顧慮這般安慰,「我能告訴你的是,赫卡忒的存在至關重要。」


    大概意思是,這或許是個屬於洛基的使命。


    出於對以前事件的愧疚,洛基應下,「我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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