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傾:「......」


    原文劇情裏倒是有提起過,說是羽裳公主三歲那年,南疆爆發了很嚴重的蝗蟲之災,蝗蟲過境片草不存,國王因此愁得日漸禿頭,羽裳公主看在眼裏,便用自己的血飼養了許許多多能對抗蝗蟲的蠱蟲。


    她五歲的時候,飼養的蠱蟲就數以萬計,說一句在蟲罐子裏長大的,還倒是說輕了。


    既然這人主動找來,必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剛剛那個悄無聲息靠近他的花蛇,或許就是試探他的。這個小女孩看似天真無邪,但身為南疆下一任的王,對自己又是如此心狠手辣,怎麽可能會是等閑之輩。


    肖傾懶得跟她耍心思,眸子冷了些,低聲道:「公主既然給了我令牌,如今露麵,為何不自報家門?」


    羽裳笑容未變,明艷奪目,像是冬日裏開得最艷的臘雪傲梅,她纖長的眼睫簌簌微顫,兀自低頭輕笑:「說來也是好笑,我原隻是想把陸謹之引來幫我個小忙的,卻不想連帶著肖道長也屈尊來了野蠻之地。」


    肖傾心中一動,道:「我傅師兄可確實來過此地?」


    羽裳扔了一截木柴進火堆裏,看著濺起的火星神色恍然了一瞬:「數月前他確實來過,我求了他,傅道長是一個很溫柔的人,答應帶我進扶桑若木去,可是最後,我出來了,他卻沒出來。」


    似是怕肖傾誤會,羽裳連忙接著道:「跟我沒關係的,而且扶桑若木裏並沒什麽危險,傅道長又法力高強,很可能是自己走了。」


    肖傾沉默後,問道:「扶桑若木裏有什麽?」


    羽裳沒有遮掩,直接回答了他:「是一具仙人的屍體,但由於我闖進禁地,惹惱了阿滿,所以昭司將仙人軀帶走了,我也不知道帶去了哪。」


    阿滿,是南蠻人對父親的稱呼。


    肖傾忽然想起在陸明豪臥房下的暗室裏看到的那個棺材,答案自然不言而喻,如今陸明豪又重回南蠻,身上恐怕也將那個棺材帶著走的,畢竟血祭,說是祭祀司木之神,但更重要的,確是用血祭之術結木之精魂來保存屍首。


    肖傾垂眸,眼睫覆蓋在眼瞼上,禁慾又聖潔。


    羽裳聽外界說肖宮主長相妖魅,顛倒眾生,以色侍人,如今看來,這傳言果然當不得真,麵前之人明明美若天仙,清清冷冷的,氣質純淨,恍若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絕世傾城。


    等了會兒,羽裳見他又不吭聲,便隻好坦白道:「我在扶桑若木裏看到了南疆國的未來,我想解救我的國家。」


    她低垂著憂傷黯淡的眸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消散:「南疆國的蟲瘟是人為,可是我卻沒有辦法,隻能努力再長大一點,可是那日扶桑若木的水鏡裏,我看到時間不再等我,南疆爆發了一場滅頂的瘟疫。」


    「那蟲瘟,不過是瘟疫降臨前的苗頭,大家卻習以為然,生於安樂,瘟疫爆發的時候,必然手忙腳亂,舉國震盪,但阿滿不信我,朝臣彈劾我,大家都站在我的對立麵,我就像個惡人。」


    羽裳的眸子裏,盛著茫然無措,她卻掀起嘴角輕嘲了下,迷濛眸子裏眺望的盛世繁華,仿若鏡花水月一般,一眨眼,就不見了。


    羽裳收拾好亂糟糟的心緒,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美艷動人的笑容,她歪頭去看肖傾,聲音清脆,徒然又將話題拐回了最初:「利用你的師侄,肖道長不會在意的吧?」


    肖傾也回了她個情誼深濃的笑,上揚的鳳眼裏氳出千絲萬縷的真誠:「自然。」


    作者有話要說:  陸謹之:我以為自己是個花心大蘿蔔,喜歡上了除師叔以外的人。


    肖傾:你喜歡的馬甲,都是我。


    -


    第60章


    傳聞南疆藏有仙人血, 若所料不錯,失蹤的傅明秋來這裏就是為了可生死人肉白骨的仙人血而來,但此等寶物, 怎可輕易贈予, 最後必然是徒勞而歸。


    肖傾總覺得羽裳公主對他還有隱瞞, 既然她不肯說,肖傾便與之虛以委蛇, 裝作信了她,隨她出了迷幻陣後, 一同進入南疆國的王宮。


    南疆崇尚樹草藤花, 以及蛇蠍蛛蜈,並不像電視劇裏的王宮那般金碧輝煌, 反而灰濛濛的, 建築上的縫隙裏還長滿了特意留著的苔蘚,攀爬著各種藤蔓。


    而用銀飾打造的蛇蠍蛛蜈更是隨處可見, 裝扮在任何可以布設的地方,看得肖傾直翻白眼。


    羽裳彩衣翩躚,如一隻飛舞的彩蝶,她走在前麵引路, 路遇宮婢也沒一絲公主的架子, 笑嗬嗬打著招呼。行至一座高台前, 羽裳回身笑盈盈道:「我讓人設了宴,今日道長哥哥便與我同飲一杯,醉一場浮華可好?」


    肖傾沒理由拒絕, 隻得應下,並告知她:「我此番是易容前來,旁人都不知我是肖傾,你且不要告之他人。」


    羽裳俏皮得眨了眨眼,應聲道:「好,我誰也不說,但道長哥哥也不要告訴陸謹之,我引他前來的事哦。」


    一個反派一個禍害一拍即合,各自心懷算計,相似而笑。


    係統嘆道:【大概長得過分美麗的人,隔著肚皮的心都是相似的。】


    夜宴,珍饈海味琳琅滿目,羽裳公主盛宴款待,兩人舉杯同飲,豪言一醉方休,實則都在心中暗搓搓想著灌醉對方趁機套出點話,然最後誰也沒醉。


    晚宴過後,一連幾日都未曾再瞧見她,像是在忙祭祀典禮之事,宮中來往的宮婢也偶爾會在角落裏偷偷提及。人命在南疆更像草芥,上百人祭祀,他們居然沒有絲毫懼怕與對生命的敬畏,反而祈禱著那虛無縹緲的司木之神降下神輝庇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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