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河摸了很久,分辨了許久,才分辨出那是個勺子。


    他又在自己麵前摸了摸,摸到了連朔的手,他手上端著一個碗,看樣子是要餵於河吃飯。


    先前眼睛模糊的時候,於河還是能自己吃飯的,如今他隻能靠摸索了。


    「我自己來吧。」於河笑道。


    連朔沒有和他爭辯這個問題,隻是把碗放在了他的手中。


    於河吃了一點飯,其實他是感覺不到飢餓的,因為如今的他都快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了。


    什麽穿書,什麽腿無知覺,都是假的。


    沒吃幾口,他便吃不下去了,放下了勺子和碗,「大哥去公司吧,我沒事的。」


    「公司最近沒什麽事。」


    「今天幾號了?」於河突然問。


    「九月十號。」連朔伸手,將他就唇角的米粒拿下。


    原來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於河沒想到自己就這麽當個屍體當了這麽久。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摸索著,「我去房間睡覺,大哥你去忙吧。」


    連朔沒有阻止他。


    於河能感覺到他一直在看自己。


    他就那麽摸索著進了自己的房間,全程沒讓連朔幫忙,連朔也一直沒說話。


    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於河舒出一口氣,躺回了床上。


    又這麽過了幾天,有一天醒來,他突然能聽見聲音了。


    最初聲音是朦朦朧朧的,十分不清晰,等到於河意識徹底清醒,他才聽清了那些對話。


    「如今這種局麵怎麽解決?」是連朔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就在他房間裏。


    有另外一道聲音回答了他:「打破僵局。」


    兩個人的聲音異常的像,最初於河聽到還愣住了一會兒,以為連朔在自問自答,後來才反應過來不是。


    隻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和連朔非常的相似。


    「怎麽打破僵局。」連朔再次開口詢問,側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


    於河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偷偷地睜開了眼。


    他以為自己又會什麽都看不清,但是沒想到看到了模糊的天花板。


    可以看清楚了?


    不僅如此,嗅覺也恢復了,能夠聞到房間裏淡淡的花香。


    於河呆了一呆,又閉上了眼,假裝自己仍舊在睡覺。


    「你們……我們其中有一個人死亡,僵局便會被打破。以往都是於河像最初劇情那般,僵局自動打破。但是如何要打破於河所困僵局,死的不能是他。」


    什麽意思?


    於河聽的有些蒙,好半天才整理出一個思緒來。


    他如果不想像最初劇情安排那樣死去,就要有一個人死?


    那個人口中的「我們」,是指哪些人。


    還有他的最終結局原來會死嗎?


    有必要讓他這麽……慘的嗎。


    「柳聲言一直想要於河死,不變結局。倘若我們想要改變結局,要麽柳聲言死,要麽……你死。」


    連朔沉默了片刻:「能和我說一說,我們之間的事嗎?」


    「……好。」


    於河越聽越迷糊了,緩慢地側了身,然後悄咪咪的將眼睛睜開一點點,看向前方。


    他看到了兩個連朔。


    於河一怔,看著那穿著明顯不屬於這個季節應該穿的黑色風衣男人,不知為何,眼眶一下子就熱了。


    然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知為何沒了多少力氣,就像是被抽幹了一般。


    緊接著,他的意識也逐漸變得薄弱起來。


    他很想去叫連朔,可是卻無法張嘴發出任何聲音來。


    耳邊響起了許多聲音,於河聽到穿著風衣的連朔說了許多事,都是關於他與連朔的。


    又或者是說,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他,與如今的連朔。


    「你醒了?」不知道過去多久,連朔發現了他醒了過來,也沒有遮掩,直接走到他身邊,將他從床上扶起來,「可以看清了嗎?」


    於河眨眨眼,算作回應。


    「別怕,馬上你就能恢復正常了。」他伸手,將於河的劉海整理了下。


    柳聲言不可能死的,若是讓他恢復,那就隻有連朔去死。


    於河伸出手,死死的抓住了連朔的手臂,艱難的做出了一個搖頭的動作。


    他心裏有猜想,他如今突然又能夠看清楚,聽清楚,腿卻依舊沒好,身體也沒力氣,很有可能是他快要死了。


    另外一個世界的他,也許已經死了,所以現在的他受到了影響,雖然時間改變了,但結局是不會變得。


    他會死,隻不過會晚一些死。


    想到這裏,於河垂下眸子,長睫輕顫,嚐試發出聲音,「不要為了我做傻事。」


    「於河。」低沉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坐在他的身邊,伸手撫摸了下他的腦袋,「沒關係的,這不是傻事。這個僵局,早就該破了。」


    「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於河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比連朔顯得更加成熟沉穩,像是經歷了許多事。


    「好。」男人笑著點點頭,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於河。


    他講的很清楚,於河聽到後哪怕有時候很驚訝,也做不出多少反應了。


    到最後,他才知道所有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個小說,其實是分為兩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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