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河把日記本還有鑰匙拿起,開了門,搖搖頭說:「和大哥一起回小區。」


    他藏了下日記本,怕連朔看到多問,但連朔似乎並沒有發現他手上拿了東西,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後就下了樓。


    於河跟在他身後,離開時,於母特意囑咐了他們要好好注意身體。


    「大哥。」


    坐在車上的時候,於河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我給你鑰匙的時候,還和你說了什麽嗎?我記性不太好,給忘記這是哪裏的鑰匙了。」


    連朔:「沒有。」


    於河有些失望,摸了摸口袋裏的鑰匙,不知道這把鑰匙是否跟這個日記本有關。


    前方剛好是紅燈,車子緩緩停下,連朔側頭看了於河一眼。


    他微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但多少能讓人感覺到他有些小小的失落。


    連朔收回目光,繼續開車,「想不起來就別想了,鑰匙是你的,早晚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不用勉強自己。」


    於河點點頭,笑著嗯了一聲。


    回家後,他洗了個熱水澡後躺在床上繼續看著日記本,想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後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夢裏一片黑暗,隻剩下他的心跳聲。


    沒多久,於河便看見了光。


    他努力往光所在的地方走去,很快的就看到了柳聲言。


    他臉上掛著冷冷的嘲笑,懷裏抱著又不知道何時新找到的新歡,眼神陰森森地盯著他:「於河,你覺得你逃的掉嗎?你覺得你鬥得過我嗎?我給了你乖乖回來認錯的機會,你已經錯過了。」


    場景忽然一轉,窗外下著大雪,於河被柳聲言狠狠地踹了一腳,痛苦地匍匐在地,疼的臉色蒼白扭曲,牙齒都不禁顫抖起來。


    「管家,把他扔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讓他進來。」


    管家猶豫:「外麵下了雪,天氣很冷……」


    「那又如何?」柳聲言毫不在乎,不屑一顧:「他就算凍死也跟我沒有關係,傷了我的人,就要付出相對的代價,一切都是他活該。」


    「我沒有。」於河有氣無力地解釋著,因為太過於肚子疼,以至於身體都在抽搐。


    柳聲言並不聽他的解釋,應該說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做,他都不在乎,隻是想給他懲罰而已,


    最終於河還是被管家拉著扔了出去。


    因為沒有力氣,所以無法起身,他就那麽趴在雪地中,臉貼著雪,呼出的氣都仿佛要凝結成冰。


    過了一會,他艱難的將腦袋從雪中抬起,睫毛輕輕顫抖著,看向前方。


    柳聲言站在窗前,眼神冰冷的看著他,「你若是知錯了,就乖乖的跪在那裏,我什麽時候原諒你了,你什麽時候再起來。你若是不知道錯,現在就立刻給我滾。」


    他眼神帶著十足的厭惡。


    於河看到他身後出現了一個穿著睡衣,揉著眼睛問他怎麽這麽生氣的男人。


    那是柳聲言的新寵,最近喜歡的不得了,喜歡到幾次三番因為他和於河翻臉。


    胸口疼的幾乎快要炸開,於河在雪地中掙紮了幾下,從趴在地上的姿勢改為跪在地上。


    膝蓋陷入深厚的雪中,他急促的呼吸著,渾身上下唯一能讓他感覺到熱的,隻剩下紅的嚇人的眼眶。


    憑什麽,他憑什麽要聽柳聲言的話在這裏跪著。


    又為什麽不能反抗柳聲言。


    於河抬起頭,看著站在窗口正在熱吻著的兩個男人,心裏直犯噁心,到最後就那麽彎著腰幹嘔了起來。


    風雪夾雜著無盡的冷意襲來,整個天地安靜的仿佛隻剩下了他自己,於河跪在那裏,身影瘦弱單薄。


    膝蓋從刺痛到毫無知覺,他已經無法在站起來了。


    於河從夢中驚醒,反射性地從床上坐起身,像是先前缺氧許久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放在一邊的日記本被他這個動作弄得掉落在地,於河轉頭看著地上的日記本,剛想彎腰去撿,一隻修長的手先他一步撿了起來,將日記本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隨即他走到於河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於河。」


    略微涼的手貼在額頭上,於河視線一片模糊,莫名的看不清楚眼前之人的臉,隻覺得他的聲音很熟悉。


    但他依舊分辨不清楚是誰。


    他想到了柳聲言,皺起眉頭,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所以在那人端著水杯放在他唇邊讓他喝點水的時候,他一把推開了那人,跌跌撞撞的下了床。


    手臂被人緊緊的拉住,對方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那熟悉的讓人覺得有些膽顫的目光讓於河下意識僵住了身體。


    「你要去哪裏?」


    視線逐漸清晰起來,於河看到了連朔那張冷漠的臉。


    他張張嘴,嗓子幹裂的發疼,艱難地說出幾個字,「去,去廁所……」


    連朔放開了他。


    於河連忙走進廁所,關上門,順便將門反鎖。


    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隨後看著鏡子裏頭髮濕漉漉,滿臉水的自己,慢慢的冷靜下來。


    他剛剛都做了什麽?做了個奇怪的夢,並且還把連朔當成了柳聲言?


    於河用手指敲了敲腦袋,有些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


    一個關於柳聲言的夢而已,怎麽跟做了多恐怖的噩夢一樣,差點深陷其中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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