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河抬眸,笑容清淺,「怎麽了?」


    連朔回眸,看著柳聲言的背影,「那個人,就是你看中的男人?」


    於河不知道他怎麽會一下子就知道,連忙道:「那是以前智商離家出走看中的,現在壓根不會看中。」


    連朔聲音毫無起伏:「眼光很差。」


    於河點點頭,頗為認同地說:「對,我也覺得。」


    何止是差,簡直是差死了,喜歡誰也不能喜歡渣攻啊,落得被玻璃砸身,滿身傷口的下場。


    柳聲言並未注意到他,摟著身邊男孩的腰就進了餐廳。


    他看起來與平時並無兩樣,興許是找了新歡的原因,看起來還比之前有精神一些,臉上的笑也燦爛多了。


    進餐廳的一剎那,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扭頭看了一眼,隻看到一輛車子離開。


    「怎麽啦?哥?」


    安可注意到他分了心,立刻嬌聲問了一句,「總覺得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於哥哥。」


    提起來於字,柳聲言皺起眉頭,捏了他的腰一下,手指在他腰處流連,隨後猛的將他按在懷裏,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嗤笑:「提起來他做什麽?掃興死了。」


    安可痛呼一聲,紅了眼眶,「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哥你才這麽討厭於哥哥。「這樣,我好像是個罪人。我,我不想讓於哥哥……」


    「不是。」幾次三番提起來於河,柳聲言就忍不住想起來於河留給自己的那封分手信,整個人都有些處於暴躁的邊緣,不耐道:「說了不要再提起來這個人了,他如今已經滾了,明白嗎?下次不要在讓我從你口中聽到他的名字。」


    「我明白了。」看著他眉目間的暴躁,安可攬住柳聲言的腰,撒嬌出聲:「對不起啦,人家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人家嘛。人家今晚什麽都聽你的好不好啦?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當真?那你可要記住你說的。」柳聲言捏住他的下巴,曖昧一笑。


    他總是不由自主的在乎於河,這種在乎,快把他逼瘋了。


    他得需要轉移注意力,等待於河自己滾回來。


    他離不開自己的,離不開的。


    柳聲言發瘋了一樣想著。


    「為什麽避開他?」開車途中,連朔突然問了一句:「你怕他?」


    「我覺得晦氣。」於河搖搖頭,心中滿是嫌棄,麵上卻一片平靜:「不想跟他再有任何關係,也不想見到他,所以選擇避開。」


    他也怕自己一見到柳聲言就會忍不住破口大罵他渣男渣攻,甚至回想到小說裏做過的那些事,還想動手打他一頓。


    甚至十頓。


    還有那一巴掌。


    於河摸了摸自己的臉,仿佛還能想起那一日巴掌落下時耳邊嗡嗡的那種感覺。


    這一巴掌之仇,隻能記著了,興許以後沒有報復回來的機會了,畢竟他噁心柳聲言,絕對不可能主動找柳聲言報仇。


    連朔帶他回了公司。


    他的辦公桌旁邊已經新放了一個辦公桌,那就是於河的位置。


    開始於河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坐在連朔旁邊辦公總覺得束手束腳的,後來習慣後,也覺得沒什麽了。


    連朔很沉默,辦公室裏幾乎除了文件翻動的聲音外就沒什麽了。


    於河偶爾幫他處理一些文件,然後接接電話,再記錄一下行程安排,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事了,到最後幾乎在這安逸的氛圍中睡過去,直到連朔敲了敲他的桌子,讓他瞬間清醒。


    「下班了。」麵容俊美的男人背對著光而站,臉上並無過多的表情。


    於河一邊點點頭一邊揉了揉眼睛,快速起身,跟著連朔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時間已經七點了,連朔在車上問於河想吃什麽的時候,於河大腦有些昏沉,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回家做飯吧。」


    不知道為什麽,他困極了。


    「你會做飯嗎?」連朔低聲問。


    於河嗯了一聲,將腦袋靠在車窗上,徹底閉眼睡了過去。


    身邊沒了聲音,連朔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


    微弱的燈光下,那張白淨的臉看起來極為溫潤,再也尋不出一絲之前所見到他時的膽怯。


    看著他,連朔眸色微暗,收回目光時放緩了車速。


    於河做了個夢,夢見柳聲言踩著他的手指,摟著安可居高臨下的問他知道錯了沒。


    他可憐兮兮的嗚咽著,求饒著,柳聲言才拿開腳,讓他跪著吃飯,像對待狗一樣對待他。


    夢裏的他極為卑微,低賤,毫無尊嚴可言。


    那種卑微像是一張網,將於河籠罩其中,讓他覺得喘不過氣,最後活生生的給憋醒了。


    他睜開眼,車子剛好在此刻停下,看了眼外麵才發現那隻是一場噩夢。


    背脊出了一層冷汗,微微淋濕衣服。


    於河在心裏道:淦,今天碰到柳聲言就做噩夢,果真是晦氣。


    他揉了揉眼睛,扭頭看向連朔。


    「到家了嗎?」


    連朔嗯了一聲。


    於河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就見連朔提著一袋子東西,他有些疑惑:「這些是什麽?」


    「路上買的菜,不是說回家做飯嗎?」連朔看著他。


    於河這才恍然記起來自己說的那些話,輕聲笑道:「對,我來做吧,就是大哥你別嫌棄我做的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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