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星淵隨口道:「可以啊。」


    白忘寒上前一步,攬住了淩星淵的腰。懷中腰肢纖細,鼻端是對方身上傳來的淡淡香氣。他眼神一暗,帶著淩星淵飛上了清虛峰的最高峰。


    淩星淵趴在白忘寒的懷裏,心情卻有些緊張。他也聞到了白忘寒身上的氣味,那是白忘寒慣用的薰香的味道。


    兩人落在峰頂上,峰頂上綠草如茵,隻有些許積雪,還有一塊巨石。


    他們在巨石上坐下,抬頭看向天空。


    今夜沒有月亮,隻有繁星點點。黑色的夜空,猶如潑了墨的畫紙。


    凜冽的寒風,吹起淩星淵鴉羽般的長髮。


    白忘寒從儲物戒中取出淩星淵送給他的清霄琴,彈奏了起來。《憶故人》熟悉的曲調,從他指間流瀉而出。


    一曲罷了,兩人久久不語。


    淩星淵開口道:「故人就在你身邊,你為何要憶故人呢?」


    「我願故人明我長相思,解我長相憶。」白忘寒看向淩星淵的時候,眼睛裏有星光。那一刻,他的雙眸如同寶石般璀璨。


    淩星淵問:「你說會永遠等我的答案,若是我一輩子也不明不解,你就等我一輩子嗎?」


    白忘寒靠近了淩星淵,眼睛看著淩星淵的眼睛,「等一世又何妨。」


    他已經等了淩星淵很多年了,並不介意再多等一些時間。若是這一世完了,還有下一世。


    「你這不是很會說情話嗎?」淩星淵麵色微紅。


    「我說的,是我心中所思所想。」白忘寒不知道如何說情話,心中想什麽,口中便說了出來。但他同樣不知道的是,這些話比甜言蜜語更打動人心。


    忽然,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在夜空中拖出一條長長的尾巴。


    淩星淵咦了一聲,看著流星說:「在我家鄉,有一個傳說,向流星許願,願望就能實現。」


    他沒想到他和白忘寒看星星,居然能看到流星。


    「我沒有願望。」白忘寒搖了搖頭。


    「人怎麽可能無欲無求呢。」淩星淵覺得是人,就會有願望。


    白忘寒沉聲道:「因為流星不能實現我的願望,能實現我願望的人,是你。」


    淩星淵的心跳又亂了,他眼神亂飛,就是不看白忘寒。


    白忘寒看著這個樣子的淩星淵,便覺得心頭髮熱,甚至想要親親他,但又怕唐突了他。


    兩人在峰頂看了許久的星星,說了許多的話。


    白忘寒感到一具身體靠在了他身上,他轉過頭,發現淩星淵睡著了。他盯著淩星淵的睡顏看了一會——這個人沉睡的時候,雪白的麵孔,猶如含苞的白蓮花一般,靜謐、皎潔又動人。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親上了淩星淵的額頭。淡淡的體溫,從額頭傳遞到嘴唇。


    隨後,他將淩星淵打橫抱起,抱回了玲瓏樓中。


    ……


    淩星淵醒來之後,看著床幔發了會呆。


    他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心跳就有些不規律。


    他平生第一次和人看星星,居然是和一個男人一起,而且這個男人,還是他的師父。


    他師父那兩片淡紅的薄唇,還能說出那樣纏綿的情話來。


    他想了一會,用被子蒙住頭,在床上滾來滾去。


    片刻後,他起了床,開始練劍。


    到了下午,玲瓏樓中來了一位客人。


    逢春見到常玉書,笑著說:「你是來找我家主人的吧,我家主人正在練劍,請你在此稍坐片刻。」


    「叨擾了。」常玉書坐了下來。


    逢春給常玉書端了一杯茶,才去找淩星淵。


    他看到淩星淵的時候,淩星淵正在雪地中練劍。而白忘寒就如同往常一樣,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打坐。


    淩星淵手中星沉劍在雪地中一掃,地上的雪花便飛在了空中。片片雪花中,劍光森冷,映照著一張絕世容顏。


    雖然看慣了淩星淵的長相,逢春還是有些驚艷。若是他的這位主人是女子,不知道要迷倒世間多少男人,不過,他的主人即使是男子,還是讓很多人傾倒。


    逢春揚聲道:「主人,常玉書常師兄來了。」


    淩星淵還劍入鞘,「師兄來了?那我回玲瓏樓了。」


    白忘寒知道淩星淵和常玉書有話要說,並沒有提出和淩星淵一起回去。他是淩星淵和常玉書的長輩,若是他在場,兩個人肯定會不自在。


    常玉書對淩星淵的心思,他是知曉的。因為他和常玉書,懷著一樣的心思。他看到常玉書看淩星淵的眼神,就像看到另一個自己一樣。


    但是他不會插手常玉書和淩星淵之間的事,哪怕淩星淵最終選擇了常玉書,雖然很痛苦,可他會放手。隻要這個選擇,是出自淩星淵的本心。


    淩星淵的幸福與快樂,比什麽都重要。即使他十分希望這份幸福,能夠有他的參與。


    如果他沒有遇到淩星淵,或許他早就死在秦兵手中了。哪怕他能逃出生天,踏上仙途,按照他的個性,估計也是孤獨一世。


    淩星淵是他一生中最美的意外。


    第九十一章


    淩星淵和逢春回了玲瓏樓。


    常玉書一見到淩星淵走進玲瓏樓, 就眼睛一亮,站了起來。他喚道:「師弟。」


    淩星淵問道:「師兄怎麽今天來了?」


    「師弟忘了嗎?你答應我今天去我家做客,過了晌午你還沒來。山不就我, 所以我來就山了。」常玉書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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