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星淵點頭道:「我看到了。」


    封語堂又問:「你覺得怎麽樣?」


    淩星淵答:「你確實有自信的資本。」


    「我很期待與你的一戰。」封語堂眼神灼灼。


    淩星淵笑道:「我也開始期待了。」


    「說實話,你不像一個劍客。」封語堂看向了淩星淵的劍。


    淩星淵挑眉道:「那我像什麽?」


    「你像一個富家公子,被人寵愛著長大,無憂無慮,雙手從來沒有染過血腥。」封語堂的視線轉向了淩星淵的手,纖細而潔白,雖然有一些劍繭,但絲毫不影響這雙手的美觀。


    「在我來崑崙派之前,我確實是你想像中的這種人。」淩星淵想起了自己在玄洲的時光。


    他也曾走馬看花,鬥雞走狗,但那一切,已經遠得像前世的事了。


    封語堂繼續說道:「你看上去很柔弱,似乎稍微用力就能折斷,但如果真的想要折斷你,就能發現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這種說法,很有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淩星淵沒想到自己在別人眼中,居然很「柔弱」。


    封語堂把想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他對著淩星淵點了點頭,然後就走了。


    淩星淵看著封語堂的背影,嘀咕道:「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


    淩星淵回了清虛峰,發現清虛峰上多了一些東西。


    許多箱子、盒子堆在清虛峰的空地上,哪怕不打開,都能看到以及感覺到裏麵透出來的華光與寶氣。這些箱盒裏所裝的,必定是難得的寶物。


    逢春站在這堆寶物旁邊,正在將它們一一登記在冊子上。他鼻樑上沾了墨猶不自知,模樣十分可愛。


    淩星淵俯下身子,擦了擦逢春的鼻子,然而沒有擦幹淨,反而讓那一塊墨暈開了,讓逢春成了個小花貓。


    逢春不知道淩星淵做了什麽,天真無邪地對著他眨了眨眼睛。


    淩星淵咳嗽一聲,問:「這些是什麽啊?」


    逢春答:「今天是峰主的生辰,各峰都送來了賀禮。」


    因為修真無歲月,所以修真者一般是不過生辰的,除非是百歲之期。也就是說,每過上一百年,修真者才過一次生辰。


    「什麽!」淩星淵睜大了眼睛。


    逢春驚愕地說:「主人你不會是不知道吧?」


    淩星淵還真不知道,「這也沒人同我說啊。」


    逢春問:「主人想好要送峰主什麽東西了嗎?」


    淩星淵沒有準備,一時也不知道送白忘寒什麽好,畢竟白忘寒什麽不缺。他問道:「小逢春,你覺得我送師父什麽比較好?」


    逢春說:「隻要是主人送給峰主的東西,峰主都會喜歡的。」


    他是木精,又成精不久,不懂人間情愛,但他也能隱隱感覺到,白忘寒對淩星淵的感情非常深。


    淩星淵嘟囔道:「就是因為送他什麽他都會喜歡,才苦惱要送他什麽。」


    這時,白忘寒從玲瓏樓走了出來。他對淩星淵說:「怎麽不進來?」


    淩星淵拱手道:「祝師父生辰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我……很快活。」白忘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今年他的生辰,與往年不同,有淩星淵陪在他的身邊。他真希望他能如淩星淵祝願的那樣「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淩星淵想了想,從儲物戒中拿出了清霄琴。這把琴雖然隻是玄級法寶,卻是他第一次做師門任務所得,有著特殊的意義。而且他第一次做師門任務的時候,就是白忘寒把他從蛇妖手中救出。


    後來,他還跟著白忘寒學琴,不過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在琴道上並沒有什麽成就。


    他把清霄琴遞給白忘寒,「我想把這把琴送給師父。」


    白忘寒盯著清霄琴看了一會,才將琴收下,「有心了。」


    他有無數把琴,有的是別人送的,有的是他自己尋來的,其中不乏名家所製,珍惜罕有。但現在,這把清霄琴成了他最愛之物。


    淩星淵有些不好意思,他既記不得白忘寒的生辰,也沒送什麽珍貴的東西給白忘寒,然而白忘寒卻好像得了什麽寶物似的。他說:「今天我哪裏也不去,就陪著師父。」


    白忘寒又笑了,「嗯」了一聲。


    原來過生辰,是這般快樂。


    第六十六章


    淩星淵笑道:「師父今天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要做一天師父的乖徒兒。」


    白忘寒聽了,神色變得古怪起來。


    淩星淵看著這個樣子的白忘寒,不知為何, 感覺身上的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不過白忘寒下一刻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他拉起淩星淵的手, 「我想你同我去一個地方。」


    「別說是一個地方,十個八個也行。」淩星淵也握住了白忘寒的手。


    白忘寒禦起飛劍, 載著淩星淵飛上了天。


    兩人飛了一會,落在了一片桃花林中。


    桃花如海, 紅粉成陣。


    白忘寒問:「你還記得這是什麽地方嗎?」


    淩星淵往四處看了一會, 感覺此地十分陌生,似乎從未來過。他搖了搖頭, 「這是什麽地方?」


    白忘寒看著淩星淵說:「這是你我初遇的地方。」


    淩星淵「啊」了一聲, 才想起此地是何處,正是他在日月壺中, 救了燕晗的地方。不過,那時此地隻有幾棵桃樹,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此地竟然變作了桃花林, 所以他一時沒有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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