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懂事點,和姐姐走。」


    「……哥哥不要我了。」


    「沒有不要,你出血了,會死的,你不去才是不要我了,聽我的話,好不好。」


    「……好。」


    陳渙好說歹說把小淮送上了警車,看見自家奶奶在後麵拿著繡花小帕子抹淚。


    「奶奶怎麽了?小淮又怎麽了?」


    陳家奶奶提起地上的菜籃,把帕子收好,撈著自家孫孫的手:「你還不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小淮真可憐,作孽啊,打成這樣,怎麽下得去手,而且啊,小淮爸爸又坐牢了,小淮呦,怎麽辦啊,以後也沒個大人養。」又嘆了口氣。


    陳渙口一張一合,也沒說出個什麽來,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他頭痛得厲害,睡了一覺,直到奶奶敲他的門。


    「別睡了渙渙,小淮回來了,去送點好菜給他,小孩子瘦的猴子一樣,哎。」奶奶又開始抹眼淚了。


    桌上擺著幾個保溫盒,陳渙提起飯盒馬上就溜了過去。敲門幾下就開了門,小淮的頭被包著,上麵滲出來一點點血,陳渙連忙上前,仔細查看。


    「淮淮,痛不痛,下次挨打就來找哥哥,別傻乎乎站那讓爸爸打啊。」陳渙心裏罵了幾百遍小淮爸爸。


    小淮一副羞答答的樣子:「不疼,好多穿白衣服的姐姐給我吃的了呢。渙渙哥哥給我吹吹就不痛了。」


    陳渙聞言才放心一點,拿出飯讓小淮吃,兩人邊吃邊了解了一下小淮的家庭情況。


    聽了小淮說的的事情,陳渙像個小大人一樣唏噓不已,沒想到世界上有這樣的父母。


    陳渙爸媽雖然常年在外打工,但是經常打電話給他,還買了好多玩具給他,對他很好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


    想到小淮的父親已經被抓走,倒也鬆口氣,至少暫時不會回來了,但是小淮以後怎麽辦呢,他媽媽懶得管,爸爸二次進牢,怎麽辦啊。


    小淮吃完飯,陳渙幫他看了看傷口,倒也沒太大事情了,大多是皮外傷,隻是有些多。


    陳渙叮囑了幾句之後,想了想不放心,還是帶著小淮進了自家家門。


    奶奶倒也沒攔他,隻是有些驚訝:「我還以為小淮很害羞,原來你們玩得這麽好。那早該喊你來我家吃飯的。渙渙你也不早說。」


    陳渙應了聲,兩人進了房間,陳渙奶奶給陳渙抱了套被子來,要他安排小淮好好住下,小淮低低的說了句謝謝。


    惹得奶奶又是心疼又是喜歡。


    整個暑假都這樣過去了,離開學隻有半個月了,奶奶準備著入秋的衣服。突然問陳渙:「渙渙,你知道小淮爸爸怎麽樣了嗎。我不是要趕他走,咱家也不缺這個錢,他就算再住一個月,也行。但是小孩總要讀書吧,要弄一堆事情,這那的,我們不是親人總也不好弄啊。」


    說著又補一句:「這孩子招人喜歡,秀氣又乖,他爸媽不惜福氣,這麽好的孩子。我是說啊,上麵啊要有什麽政策,把他送去讀個什麽寄宿,以後把咱家當第二個家,也行吧。」奶奶拿出一件陳渙老衣服,是陳渙的秋服。


    到秋天了啊。


    陳渙也很憂心,他關心小淮,卻也不能自作主張養著小淮一輩子,小淮,該去哪呢。


    正想著,敲門聲響起來了。


    陳渙開門一看,是上次那個警花姐姐,還有一個挺幹練的漂亮女人,用打量的眼神看著陳渙。


    「是他?比我想的好。」那個女人說。


    警花小姐訕訕道:「不是啦,秦女士,您的侄子是那個小孩子,這……這是他們鄰居家的,你認錯了。」警花又尷尬的笑了一陣,和陳奶奶說明情況。


    秦淮的父親被剝奪了撫養權,母親不知道去哪,但是秦淮的爸爸有個很有出息的姐姐,出國很久了,一直單身,願意收養秦淮。


    陳渙覺得是好事,心裏卻說不出的有些澀澀的。去國外,被有出息的姑姑收養,應該是好事情的吧。


    在他那個年紀,自然認為這是很有出息的,很了不起了,陳家奶奶聽了嘴合不攏,一驚一乍的,哎呀個不停。


    「秦妹子你真是厲害啊,渙渙也要像你學習,有出息啊。」陳奶奶看了又看,和看鳳凰一樣,「小淮乖的很,是個好孩子,就是被耽誤了,會很好養的。」


    陳渙也點頭,小淮確實乖,多說點好話小淮也容易被看上帶走。


    小淮趴在陳渙背上,不願意看自己的姑姑,陳奶奶察覺出不對來,趕緊說:「別害羞啦,小淮,這是你姑姑啊。」


    又低聲催促:「她要帶你走,快快裝乖一點,不然等下不帶你走了。快喊姑姑啊。」


    「姑姑,你好。」聲音怯怯的,又帶有幾分抗拒。


    「嗯,好。」


    陳渙臉抽了一下,怎麽會這樣,這是辦公嗎!好尷尬。


    「你願意和我出國嗎?」姑姑柔柔的問。


    小淮打完招呼又埋到了陳渙懷裏,死死環住陳渙腰:「我不想離開渙渙哥哥。我不要出國。」說著哭起來。


    陳渙自然知道這是戲言,嗬斥道:「哭什麽!男子漢大丈夫,以後……以後離開我身邊也不要這樣哭了。」


    「不要,我不要離開渙渙!」哭得更是撕心裂肺。


    「嗯,孩子的意見還是要考慮的,我們要不看看情況再來?」淮淮姑姑和警花討論著,陳渙頓時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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