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一下子就從記憶中調出了相同的地圖。眼前的景色,包括這個小道士,都與自己初來這個世界時遇到的一模一樣。


    徐風喘著粗氣,神色激動。他回來了,回到了衛嚴依然安好的時候。兩次看著衛嚴在自己麵前生機斷絕,他一定不會縱容第三次的發生。


    「帶我回你們道觀,我有事找觀主。」徐風吩咐著小道士。


    一發現自己回到了悲劇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徐風的心思就活絡起來,他恨不得立刻飛到衛嚴麵前去見他。可惜,這一次,他還是沒有任何法力。


    而衛嚴還是一個名氣不小的明星,身邊有人保護,他根本無法輕易接近。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是一個黑戶,在這個世界裏寸步難行。連去到衛嚴所在的城市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到衛嚴身邊了。


    當務之急,就是先聯繫到蕭凡。雖然他還是很厭惡蕭凡,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現在是站在同一陣營的。而蕭凡這一次的身份很有權力,幫他搞定證件問題,還有見到衛嚴應該都不是問題。


    小道士原本還有問題要問,但徐風一用上位者的姿態對他說話,他就不自覺地遵守。於是乖乖地走在徐風前麵,帶他去道觀。


    徐風見了觀主,換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說辭。隻說了自己身份證件都弄丟了,現在無處可去。希望能在道觀借宿幾天,等他朋友來接他。


    觀主見他氣度不凡的樣子,又隨意交流了幾句,發現這個年輕人在道家典籍上似乎比自己還要精通,當即就同意了。


    接著,徐風就問小道士借了他私藏的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出去。幸好他還記得蕭凡的手機號碼,不然就麻煩了。


    「嘟嘟——喂!」手機響了幾聲後,徐風聽到電話那頭蕭凡的聲音。


    徐風內心頓時鬆了口氣,他當然可以確定自己的記憶不會出錯,但還是擔心有什麽意外發生。還好,電話那頭的人是蕭凡。


    「我是徐風。」


    「嗯。」對麵沉默了幾秒後,才有人說話。


    徐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衛嚴還活著的事實已經讓他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他現在的心情隻有急切、迫不及待,「蕭凡,我現在在隔壁省的抱陽觀,你安排人把我接過去吧。還有,我沒有身份證件屬於黑戶,你記得幫我弄好。」


    因為有共同敵人裴致的存在,徐風完全沒有考慮過蕭凡會不幫他。再怎麽樣,他們都是一個地方過來的,就算要內訌,也要先解決外部敵人才對。


    卻不想,電話那頭陷入久久的沉默,徐風隻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十分粗重。


    徐風產生了一種不妙的感覺,「蕭凡,你怎麽了?」


    良久,電話那端才響起蕭凡有些晦澀的聲音,「衛嚴,沒有了,我找不到他。」


    「什麽意思,衛嚴沒有了是什麽意思。他不是明星嗎,你怎麽可能找不到他?!」徐風難以置信地質問。他的衛嚴這一次是光芒萬丈的明星啊,隻要他們一抬頭就可以看到他才對,怎麽可能找不到呢。


    「我tm也想問這個問題!」蕭凡終於也控製不住地怒吼。


    「可是,我有什麽辦法。我已經搜遍了,娛樂圈根本沒有一個符合我要求的衛嚴,那些人同名的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他。


    而且,不僅沒有衛嚴。裴致也沒有,這次是連同名的找不到了。戎機這本,網絡上根本搜索不到,更別說翻拍成的電視劇了。」蕭凡的聲音已經變得哽咽。


    「我也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哪裏,明明大哥還在,爸媽還在。但衛嚴,卻沒有了……」蕭凡還不能夠自主站立,他隻能坐在床上,聲音顫抖哽咽地向自己的宿敵說著無助。


    當他在手機上輸入衛嚴這兩個字,跳出來的照片卻是一個中年演員,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無論他怎麽搜索,就是沒有一個叫衛嚴的曾經是植物人的年輕演員。然後,他又輸入了裴致、輸入了戎機,跳出來的是毫無關係的內容。


    蕭凡忽然發現眼前的屏幕有些花,看不清了,急忙用手去擦,卻發現怎麽擦也擦不幹淨。直到「啪嗒」一聲,一顆淚珠滴在屏幕上,他才知道剛剛模糊的不是手機,而是他的雙眼。


    「原來,我哭了啊。」蕭凡淡笑著說。


    走下床,扶著牆邊的欄杆,一步一步艱難地挪到窗口處。感受著微風的吹拂,望著二十二層高樓下猶如螻蟻的人們。


    第一次,是師父封印了他的七情六慾,他才能對衛嚴的死那麽處之淡然。上一次,他還沒來得及悲傷就失去了意識。那麽現在,他是不是可以好好發泄他積攢了三世的痛苦。縱然知道自殺是弱者才會做的事,但他現在卻有一種跳下去的衝動。也許,跳下去,他就可以見到衛嚴了呢。


    就在這時,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該不會是他吧,蕭凡這樣想著接通了電話,一聲但淡漠的「餵」後,他聽見那一頭的徐風開始了絮絮不休。


    輕笑一聲,現在徐風一定還什麽都沒發現吧。聽著那邊的徐風說完,蕭凡望著窗外,沉默了一會,有些殘忍地說出事實:「衛嚴,沒有了,我找不到他。」


    接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再一次激發了蕭凡內心的不甘與憤怒,「我tm也想問這個問題!」為什麽要給他希望,然後又讓他絕望。


    「那麽,衛嚴在這個世界嗎?」蕭凡聽到在自己哽咽的哭訴後,那一頭的徐風顫抖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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