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凡。」秦月輕嘆一聲,還是開口了「衛嚴的狀況,如果你擔心,就去找人打聽一下吧。想去看衛嚴,至少等過了這段時間吧。」


    蕭凡倏地轉身,眉頭緊皺地看著秦月。雖然沒有說話,但神情中滿滿的都是疑惑和不解。為什麽不能去看衛嚴,為什麽要等過段時間?


    秦月:「蕭凡,我們用了八天時間才趕回宗門。甚至,衛嚴都先我們一步回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如果讓一眾掌門長老知道,我們這就是棄同門性命於不顧!」


    八天,雖然不知道徐風為什麽會放過衛嚴。但這是因為衛嚴運氣好,如果不是衛嚴自己逃過一劫。八天時間,等他們搬了救兵再回去,衛嚴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


    「但……」蕭凡先是沉默,然後反駁,隻不過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打斷了。


    秦月:「我知道,是因為我受傷了,你得帶著我一起禦劍飛行速度才會慢這麽多。所以,你為什麽不找個地方先安置我,然後再自己一個人趕回來?為什麽要拖延八天之久,是因為之前被衛嚴欺負而懷恨在心,藉此機會報復?」


    秦月的語氣平淡冷靜,但說出的話卻像一記重錘砸在了蕭凡心上。他為什麽不找個地方先把秦月安置下來?因為他們這一路過來經過的都是偏僻的地方,隻偶爾有一些小鎮,他不放心把秦月放在沒有對者嚴格約束管理的地方。他隻是一個築基修士,靈力不支,帶著一個人趕這麽遠的路,八天能到都已經是經拚盡全力的結果。


    他可以回答長老掌門的質問,他做的這一切都是有緣由的。蕭凡這樣想,但他的腳步卻一句黏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所以,你不放心把秦月留在小村鎮裏,卻放心把衛嚴留在徐風手裏?


    不用掌門質問,他也想這麽問自己。蕭凡忽然就覺得嗓子似乎被堵住了,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不願意秦月遭受哪怕任何一點潛在的危險,所以就放任衛嚴的生死攸關。


    所有的一切,早就在蕭凡選擇帶上秦月的時候有了答案。蕭凡那時候自己心裏就已經清楚了,他趕不回去了,來不及了。隻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在蕭凡心裏,秦月遠比衛嚴重要的多。於是他選擇了秦月,放棄了衛嚴。


    至於後麵的什麽拚命趕路,都隻是一個笑話而已,那隻不過是蕭凡為了減少些愧疚,讓自己不那麽自責罷了。他自己還不清楚嗎,等他帶著秦月回宗門搬完救兵,衛嚴早就死透了。


    看著到了這一刻,蕭凡還在欺騙自己,秦月直接把話說明白了。不同於之前的小打小鬧,這一次衛嚴要真的和他們結下樑子了。這時候還不點醒蕭凡,讓他到衛嚴麵前去晃悠,那就是在找麻煩。


    「秦月」蕭凡忽然蹲下身來,有些痛苦地把狠狠抓著腦袋「我真的對不起他。」


    如果不是衛嚴自己逃了出來,那麽這跟他親手殺了衛嚴又有什麽區別。他不是沒有殺過人,但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這一次,他差點殺死的人卻捨命救了他。


    「我知道,所以你現在最好不要出現在他麵前,我們三個在外麵遭遇的事,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背棄同門,是要廢除修為逐出宗門的。」秦月的話裏帶了一絲警告的意味。


    廢除修為,那麽這個人就等於廢了。從此不能再修煉,壽命變得和凡人一樣,也會慢慢地老去然後化作一抔黃土。


    秦月:「如果你對衛嚴心懷愧疚,想要補償他的話,大可以等以後,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不過,蕭凡不主動到衛嚴眼前去,也不意味著這件事就結束了。


    等衛嚴調養好,恐怕第一個要追究的就是她和蕭凡。她也要早做打算,到時候實在不行,就直接帶著蕭凡離開吧。但這事,秦月卻沒有和蕭凡說,她怕蕭凡為了彌補衛嚴真的心甘情願接受懲罰。到時候如果蕭凡不願意走,直接打暈帶走就是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調息養傷吧。」蕭凡站了起來,神色疲憊,有些搖搖晃晃地出了洞府。


    ——


    這一邊,衛嚴連夜趕路,一路上沒有敢懈怠哪怕一分一秒,就怕徐風那個陰晴不定的傢夥跟在他後麵。終於趕回了宗門,看到那個熟悉的山頭,終於放下心來。幾天來,精神一直高度緊繃著,現在一時放鬆,身體上的疲累就再也無法強撐,直接暈了過去。


    再醒來,衛嚴就看到床邊坐著的師兄正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師兄,我沒事了。」衛嚴笑著安慰道。


    但師兄看到衛嚴即使滿身疲憊,臉色蒼白,卻依然強打著精神安慰他們,心一下子就軟了。滿心都是自家任性小孩終於長大了,有欣慰,但更多的是心疼。


    「還說沒事,你說說你這次出去是怎麽了,靈力透支如此嚴重,險些就要釀成重傷。你自己內視看看,你的金丹都快沒顏色了。做什麽事都要量力而行不知道嘛,哪能這麽透支……」師兄一想到當時對衛嚴的檢查結果,臉色就不好。怎麽才一會沒看住,小師弟就跑到外麵受了這麽重的傷回來。


    「我遇到了徐風。」衛嚴隻一句話就打斷了師兄的長篇大論,然後不出意外的看到師兄一下子炸了。


    「什麽,你遇到了徐風,那你怎麽逃出來的。呼,還好你逃出來了,真是命大。不行,我要把師父找過來給你再檢查檢查,萬一還有什麽暗傷是我沒發現的呢……」師兄說著就開始給師父傳訊,一點不耽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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