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仁慈地停下來,他的時間也隻被奪去幾個小時,還好還好。


    這時,赤羽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卡片。


    「管理員都有兩張這樣的卡片,一張生,一張死,又或者——」


    他舉起卡片,那一張還是死神卡。


    「兩張都是死。」


    他的口中冷淡地吐出這話。


    宋瓷不為所動,如果這個人真想要對他們的動手,他剛才把停時卡扔給宮小雨時,赤羽完全能夠半路攔截,奪走他們唯一的停時卡。


    但他沒有這麽做。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宋瓷身上,似乎除了他之外,什麽都不重要。


    這個世界也不重要。


    他的眼中都是死亡的渴望。


    所以他才隻有「死」,而沒有握住「生」。


    「這張卡片也不是為你而準備。」


    赤羽這般說著,同時間,樓上傳來什麽東西落下的聲音,地板都在瞬間震動,他剛抬頭去看,天花板驟然裂開一道大縫,變成窟窿,砸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好落在他們中間。


    宋瓷低頭望了望他,有點不敢相信:「……儲夜?」


    地上的人雖然一身灰土,但那頭標誌性的燦爛金髮十分打眼。


    這一看就是之前和他們一起闖關的儲夜,也是赤羽的同伴之一。


    宋瓷還以為那次通關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他,沒想到又會在這裏想見。但是,赤羽卻沒有一點兒意外。


    「他們終究還是讓你來了。」赤羽淡淡地看著他。


    儲夜從一地的磚石中爬起來,他向來寡言少語,此時看著他的boss,也沒有什麽話可說。


    「既然如此,遊戲該開始了。」赤羽玩著他的兩張死亡之卡,什麽都不在意地說著,「那個混蛋網絡說,人類文明將在十三天後毀滅,不,根本不需要,三天之內,我會讓它毀於一旦。」


    赤羽的聲音極為平靜,已然不顧一切。


    但正是如此,才更讓人覺得這話是真的,他甚至不需要別人相信,因為在他眼中,世界就好像已經湮滅了。


    「後悔了嗎?」這話是對宋瓷說的。


    赤羽問他是不是後悔讓他回到了身體中。


    「我的意識離開身體時,我隻帶走了最簡單的情感,小瓷,我關心你,遠遠超過我對自己,或者這個世界的關注。之前在你耳邊說話,幫助你通關的人,並不是完整的我,當我回到這具身體裏,我才明白,這個世界比我們想像中的複雜。」


    赤羽的聲音緩緩進入了他的腦中。


    儲夜擋在宋瓷麵前,似乎有些擔心他的boss會衝過來揍人。


    「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宋瓷從他身後走出來,直視著他的雙眼,「我也沒有後悔,這隻是阿蘇卡的陰謀,他劫持了你的身體,難保他沒有設置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終究要回到自己的身體中,也會克服這些困難。」


    赤羽微弱一笑:「這真不像你說的話,小瓷,我無法說服自己,你是這般純淨,你不該看到任何真相,拯救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意義。」


    「誰說我在拯救這個世界?」宋瓷抬起手腕,讓那串時間顯露出來,「我隻是在奪回我的生命,讓那個該死的網絡從這個世界中滾蛋。」


    赤羽又是一笑:「那麽你首先要贏了我,在三天之內,你必須找出我是誰,否則就像我所說的,這個世界將毀於一旦。」


    說話間,他手中的死神卡片浮在空中,一瞬間碰撞,閃出耀眼的火光,讓人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周圍的景象已經變了。


    他們三人都不在之前的酒店中,轉而來到了一個噴泉廣場上,四周是童話小鎮般的低矮石頭建築。


    宋瓷離儲夜最近,宮小雨離得最遠,他很快過來,歸還了停時卡,順便詢問情況:「那個人是認真的?他不是我們的老大?」


    說這句老大時,宮小雨的目光落在儲夜身上,似乎是在問他有沒有關於赤羽的消息。


    但儲夜隻是個暴力金髮,除了一身怪力之外,很少思考問題。


    他直接避開了宮小雨的注視,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宮小雨正要追問,宋瓷注意到了廣場上的情況,很不尋常。


    在他們身邊,一群人來往著,嬉戲著,自得其樂,就算他們這三個外人出現,流言漫天飛,他們也不在意,一個勁地幹自己的事。


    然而宋瓷很快就發現不對了,他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先看過去,隨即宮小雨也發現了不對勁:「他們……這些人,看起來很像?」


    不僅是很像,而是這些人,各個看起來都很眼熟,卻想不起到底哪裏眼熟,等他們都把這廣場上的人都看上一遍,才恍然大悟。


    這些人哪裏是眼熟,分明是一個模子映出來的!


    隻是這些人一部分是兒童,一部分是少年,還有一部分是中年人和老年人。但這年紀和神態各不一樣的人,看著都十分像一個人。


    「這些人,該不會都是他吧……」


    宮小雨皺起眉。


    宋瓷沒有說話,但很明顯,赤羽給他們的謎題,此時已經揭曉了。


    他們從廣場看過去,來往的人都是男性,紅頭髮的特徵十分明顯。


    這整個小鎮的人,應該都是不同年齡時期的赤羽,但根據赤羽報幕時說的話,也就是說真正的他隻有一個,其他的99%都是冒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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