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事兒鬧得挺大的,他和舍友關係雖然不是很親熱,但畢竟住一個宿舍,平時也沒什麽矛盾,那人也挺不錯的。


    出了事兒,他幫舍友在父母麵前說了幾句話,但人家父母根本不聽。


    瘋狂的姿態,一點也不像舍友平時描述的樣子。


    每個人心裏都有底線,鹿嶼不確定奶奶心裏的底線包不包括這個,但他不敢試。


    他寧願繼續瞞著,也不想這件事兒惹奶奶生氣傷心。


    再說了,他也沒準備找對象,沒有必要再拿這件事給奶奶添堵。


    這事兒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死結,徐鬆也不好多說。


    再說和奶奶說了,也不一定是比瞞著更好的結果。


    至少現在,奶奶還能有點盼頭,即便這盼頭虛假易碎,但好歹給老人留一個念想。


    事情說出來之後,鹿嶼感覺輕快不少。


    雖然問題還是沒有解決,但心裏那塊沉甸甸的感覺散了些許。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就好。


    「說起來,你和烽火怎麽回事兒?」


    感覺到鹿嶼情緒不低沉了,徐鬆終於把他憋了幾天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鹿嶼愣了一下,然後臉就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堪比剛剛喝完酒來陽台的時候。


    徐鬆:?


    敲裏嗎這還用問嗎!提到時烽這逼臉就紅成這樣了!


    說沒事兒誰信啊?!


    「那什麽,」鹿嶼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就是我好像有點喜歡烽火。」


    雖然預料到,但真正從他嘴裏聽到這個答案,徐鬆還是炸了!


    徐鬆從鹿嶼手裏拿過燒盡的菸頭,放到護欄上麵。


    接著他攥著鹿嶼的肩膀,沉聲說:「你再說一次。」


    鹿嶼被他搞得發愣,心想不會徐鬆也喜歡四月烽火吧?!


    這麽想著,他有點底氣不足地說:「我說我喜歡烽火。」


    徐鬆放開他,一臉沉痛。


    「沒事兒兄弟,你要是也喜歡他就去追,我不會和你搶的。」鹿嶼拍拍徐鬆的肩說。


    徐鬆:???


    「不是,你從哪兒得出的這個結論?我他媽是直男!就算我是彎的我也不能喜歡他啊!」徐鬆哭笑不得。


    鹿嶼:「啊?你不喜歡他那你這一臉沉痛的表情,我還以為咱倆成情敵了呢。」


    徐鬆呸了一聲,「你他媽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呢?」


    不管怎樣,知道徐鬆不是喜歡時烽,鹿嶼還是鬆了口氣。


    畢竟好兄弟喜歡上同一個人這種事,就算說得再明白,也怕影響兄弟感情。


    徐鬆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能勸鹿嶼:「你死心吧,四月烽火是直男,不會喜歡你的。」


    鹿嶼嘖了一聲,「我也沒想怎樣,反正我這輩子是不會找對象的,偷偷喜歡還不行啊?」


    徐鬆剛還在勸鹿嶼放棄,這下聽到他的話又不爽了。


    「你這麽優秀幹嘛要偷偷喜歡?喜歡就去追啊!看不上你的那是別人眼瞎!」


    鹿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剛不還說烽火不會喜歡我麽?」


    徐鬆立馬住嘴。


    我他媽這腦子,怎麽就是管不好這嘴!


    徐鬆和烽火現實裏認識,鹿嶼早就有所猜測,現在就更加確定了。


    隻是他確實沒有別的想法,隻要像現在這樣和烽火連麥玩玩遊戲,聽聽他的聲音,順著他的話暗撩幾句,自己當情話品品就行了。


    且不說烽火是不是直男,他現在也沒那個心思談戀愛。


    反正喜歡一個人,也不是一定要有結果,喜歡那個人的心情,也是一種甜蜜。


    這晚上鹿嶼和徐鬆聊了許多。


    當然,後來是回到臥室裏聊的。


    縣城夜裏的風還是有點猛的,吹一會兒還好,時間長了,就有一種冬日冷風的酸爽感。


    吹得人透心涼,扛不住。


    兩人也挺久不見了,鹿嶼平時也不喜歡用聊天軟體。


    在吃雞遊戲出現之前,兩人平時的交流也不多,後來也就是偶爾一起玩玩遊戲。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感情。


    高一到現在,將近九年的時間。徐鬆是鹿嶼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交心的朋友。


    徐鬆生性開朗,有很多朋友;鹿嶼和他不同,鹿嶼的性格遇到一個交心朋友已是十分幸運。


    所以鹿嶼很珍惜徐鬆這個朋友,有段時間,甚至恍惚以為自己喜歡徐鬆。


    那段時間鹿嶼也很煎熬,他知道徐鬆是直男,對自己有這種想法感到很罪惡。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一個人除了對喜歡的人,對朋友也有占有欲。


    尤其是像他這樣的人,因為難得遇到一個朋友,就希望這個人也隻有自己一個朋友。


    但那都不是喜歡,幸好不是喜歡。


    他真的很怕,會失去這個唯一的朋友。


    鹿嶼心裏一直藏著兩件事,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對徐鬆他也不敢說。


    一就是曾經懷疑過自己喜歡徐鬆這件事——不過他猜徐鬆應該是感覺到了,畢竟他那段時間很不對勁。


    還有一個,就是慶幸徐鬆那時候和家裏賭氣,非要跑到這個小縣城裏念高中。


    如果不是徐鬆那時候的任性,他就遇不到這個人了。


    兩人是講著講著就睡著了,衣服都沒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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