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樂牽著謝付的手一蹦一跳的走著,他對原生父母的感情不深,如今有人願意給他買這麽大的一個蛋糕,他自然是樂不可支。


    小孩子的快樂來的永遠很簡單,謝樂更是容易被滿足。


    謝樂跟著謝付進了屋子,謝付住在頂樓,又是雙層的公寓,地方大的讓謝樂驚嘆。


    謝樂道:「以前爸爸就總說賺了錢要給媽媽買這麽大的房子。」


    謝樂用雙手劃了一個巨大的圓:「但是後來弟弟出生後爸爸媽媽就總是吵架了。」


    他直接道:「媽媽說弟弟是來自星星的孩子,因為弟弟來的很累,所以爸爸媽媽隻能更愛弟弟一點。」


    小謝樂看著若有所思的謝付:「是不是因為我不是從星星上來的,所以爸爸媽媽就不要我了?」


    謝付又是摸了摸小謝樂的腦袋:「這個問題爺爺也不知道,樂樂要問爸爸媽媽才行,樂樂想找爸爸媽媽嗎?」


    小謝樂搖了搖頭:「我不想。」


    他悶悶道:「爸爸有時候會突然很恐怖,像怪獸一樣,還會打我。」


    謝樂伸出手臂撈起衣袖,露出了自己手上被菸頭燙傷的痕跡:「爸爸以前不是這樣的。」


    說著說著他又抽泣起來:「爸爸以前明明很愛我,他說我是他的小太陽的。可弟弟出生後爸爸就變了……我還聽爸爸問媽媽,問媽媽是不是出鬼了?出鬼是什麽意思啊?這世界上真的有鬼嗎?」


    三四歲的小孩經歷這些,無疑是讓人心情沉重的。


    謝付抽出一張紙給謝樂,輕聲道:「樂樂,你有什麽想說的今天全部說出來,以後就再也不要想起來了好嗎?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謝付的孫子,不是他們的兒子。我是你的爺爺,是你唯一的親人。」


    小謝樂一邊接過紙巾擦拭眼淚一邊應下:「好。」


    自那以後起,謝樂就認定了自己是謝付的孫子,至於他的父母……


    他不記得了,他也不清楚。


    謝樂記得那晚的蛋糕很好吃,很甜。


    他也記得謝付給他準備的房間很大,床鋪很軟。


    .


    謝樂六歲時,謝付突然說了件事。


    他想建立一個福利院,自己做福利院的院長。


    他還問謝樂想不想當哥哥。


    其實更想做弟弟的謝樂毫不猶豫的應道:「想。」


    於是謝付便帶著謝樂去看地方,最後敲定了一處僻靜的小學。


    那小學不算大,但好在環境不錯,謝付往裏頭投入了不少錢,也沒指著能掙錢。


    謝付摸著謝樂的腦袋道:「以後爺爺可能給不了你大床和空曠的房間了,你會失望嗎?」


    謝樂之前偷偷的聽過謝付和別人談話,他知道謝付做了什麽:「爺爺將錢捐給了那些山裏麵過得不好的小朋友們?」


    謝付點頭,謝樂便道:「那就好,那些小孩子就不會因為家裏沒有錢被爸爸媽媽打罵了。」


    謝付心中一軟,緊抿著的嘴角終於提上一個弧度,他道:「好,不愧是我謝付的好孫子!」


    謝樂:「但是爺爺,你要給以後來我們家的弟弟妹妹們準備好蛋糕……你還要保證他們有飯吃,不然你就不是樂樂的好爺爺。」


    謝付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由得失笑,他一把抱起謝樂:「哈哈哈好!」


    他親了謝樂一口:「爺爺保證會給樂樂的弟弟妹妹們買蛋糕吃!」


    .


    開福利院比謝付想像的還要辛苦。


    唯一慶幸的是他留了一筆錢給自己,不然這福利院還不一定開的起來。


    來福利院的第二個孩子是個殘疾人,謝付並不意外,但謝樂多多少少有些排斥。


    他看著少了隻手的弟弟,覺得那不是自己的弟弟。


    謝付找了個時間給謝樂做心理建設:「樂樂,以後還會有很多很多像佑佑那樣的弟弟妹妹過來的,樂樂要是不喜歡他們,就回家帶著好嗎?陳叔叔會陪著樂樂的。」


    謝樂抿了抿唇:「可我想和爺爺在一起。」


    謝付耐心道:「但是對於爺爺來說佑佑也是爺爺的孫子,他還是你的弟弟,佑佑很敏感,你排斥他,他能感覺到,他不開心,爺爺也不開心。」


    「那我不討厭他了。」謝樂認認真真道:「其實佑佑弟弟也很可憐,班上的人都嘲笑佑佑弟弟沒有左手。」


    謝付默然一瞬,輕嘆了口氣:「那樂樂要保護好佑佑弟弟好不好?」


    謝樂道:「好!那爺爺今天要多給我吃一顆糖,我以後就保護好弟弟,以後誰敢笑佑佑弟弟,我就不和誰玩!」


    .


    沒過多久,謝付就因為謝樂和人打架被請到了學校。


    謝付沒有聽老師的一麵之詞,隻問謝樂:「樂樂為什麽要和人打架?」


    謝樂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擦傷:「他們又嘲笑佑佑弟弟!」


    謝樂看向老師:「你們都不可以笑佑佑弟弟!他是我的弟弟!」


    謝樂這小孩,決定要保護好什麽時,就一定能夠做到最好。


    謝付神色複雜的看著謝樂,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未來的一個大哥哥的影子,他摸摸謝樂的腦袋,質問老師去了。


    .


    福利院之後陸陸續續來了很多身體上有各種殘疾的小孩,甚至還有些是癡傻。


    小謝樂再也沒有排斥他們,反而是將他們照顧的很好,幫著謝付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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