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你這幾天……」段之願皺眉,放下勺子:「我明天還上班,過幾天還想回燃城看看我媽呢。」


    這些和他想做的事情有關係嗎?


    有關係也沒關係。


    張昱樹咽下一口西瓜,喉結上下湧動。


    一手已經繞進去解開她後背那兩排搭扣,感受柔軟在他掌心變了形狀。


    半個西瓜從段之願手裏脫離,被張昱樹放在桌上。


    她報復似的咬著牙將冰涼的手貼在他脖頸上,張昱樹縮了下脖子,將她手掌握在掌心。


    「這麽涼?」他說完就掀開被子,扯著她:「快進來暖暖。」


    他的手不老實,旖旎氛圍幾乎將她包圍,段之願臉漲得通紅再無推他的力氣。


    刻著他名字的玉石下墜,掉在她鎖骨窩中心,冰冰涼涼逐漸升溫,直至與她體溫相同。


    唇瓣相觸,她摟上他的脖頸緩緩闔上雙眼。


    突然——


    開門聲傳來。


    「願願,你在家嗎?」秦靜雅風塵僕僕的聲音響徹在耳邊:「火車站人太多,你打電話媽媽沒聽見。」


    第51章


    段之願瞬間睜開眼。


    房間裏的繾綣盡數消散, 幾乎是一秒鍾褪去,隻剩空氣中瀰漫著劇烈的心跳聲和不知所措。


    張昱樹也沒料到秦靜雅突然回來燃城,一時間也愣住了。


    片刻後, 他連忙起身將脫了一半的褲子重新穿好。


    剛穿上衣服就見段之願把他的拖鞋往櫃子裏塞。


    「你這是幹什麽?」張昱樹問她。


    「你, 你——你躲到床底下……」


    「床底下?」張昱樹走近:「害怕啊?你都多大了你媽還不讓處對象啊?」


    「不是……」段之願心髒就要跳出來了, 眉頭擰成疙瘩, 按著張昱樹的肩膀讓他蹲下,聲音又小又顫抖:「你先進去, 先進去……」


    張昱樹雖然覺得荒謬, 但看段之願的表情實在不好,也隻能屈膝趴在地上, 咬著牙蹭進了床下。


    做完這些, 段之願胡亂整理了下頭髮趕緊走出去。


    「媽媽,你,你怎麽過來了?」


    秦靜雅正在換鞋,身邊還放了四五個購物袋。


    段之願拎起來剛要朝裏麵走,突然見秦靜雅的手搭在鞋櫃上。


    她忙退回來:「媽媽我給你拿拖鞋。」


    說完,快速從裏麵拿出一雙,還不忘把秦靜雅穿的這雙放進去。


    「你一個人在這邊住我不太放心, 就想著過來看看你。」秦靜雅說完掏出手機:「我這個電話不知道怎麽回事, 打電話總也聽不清可能是壞了,正好拿過來讓你給我調調, 調不好了我再換一個——」


    話說到一半, 秦靜雅看見段之願一直蹲在鞋櫃旁, 問她:「你幹嘛呢?」


    段之願正用拖鞋將張昱樹的運動鞋擋住, 聞言慌忙開口:「我, 我整理一下鞋櫃。」


    「放那吧不著急, 我今天過來就是幫你收拾家裏的。」


    說完,她站起身從餐桌上拿起張昱樹剛剛隨意扔在上麵的圍裙。


    「你看看你,在廚房做飯,圍裙脫到了客廳。」


    她說著就走到廚房,突然感慨:「呀!願願你自己做這麽多菜呀?」


    「……」


    段之願五官都快皺到一起:「嗯……」


    秦靜雅完全不敢相信,拿著筷子嚐了一口:「嗯,味道不錯呀,果然是長大了。」


    說完,她又朝臥室走去。


    此刻段之願的心就如同海麵上翻湧的潮,生怕媽媽發現這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秦靜雅先去了從前和姥姥一起住的房間。


    上一任租戶搬走後留下一張床,因為太大了而且也不算破,段之願就沒有扔掉。


    她也不在這個房間住,隻淺淺打掃了一遍。


    秦靜雅摸到一手的灰,就讓段之願打了盆水要收拾房間。


    段之願來到洗手間,連忙把張昱樹的洗漱用品收好。


    好在他的東西不多,隨手就能放進儲藏櫃裏。


    秦靜雅挽起袖子開始擦桌子,一邊擦一邊說:「還行,沒敗壞的不成樣子,比媽媽想像中的好多了。」


    趁秦靜雅幹活的時候,段之願跑回自己房間,反鎖上門後蹲在床下:「你,還好吧?」


    「不好。」張昱樹枕著自己的手臂仰麵躺著,闔著雙眼幽幽道:「又冷又暗。」


    段之願抿了抿唇,有些內疚:「對不起呀,你再等等,晚點我媽媽睡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沉默了一陣。


    張昱樹:「你不給我個解釋?」


    他轉過頭,沒有被光照耀的床下也能看見他幽深的雙眼:「為什麽偷偷摸摸的?老子是你養的備胎啊?」


    「因為,因為……」段之願艱難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麽和我媽媽介紹你……」


    她很無奈。


    關於張昱樹和段覃之間的關係。


    段之願用了四年的時間才走出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憑著張昱樹對她的好,以及她對張昱樹四年不改的想念。


    而這些情緒,秦靜雅都不會有。


    對於秦靜雅來說,張昱樹是讓她守寡二十幾年的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段覃英年早逝,這麽多年她不會背井離鄉出去打工,姥姥也不會一大把年紀還要守在市場開雜貨店。


    盡管秦靜雅從未在段之願麵前對生活抱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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