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普通的擦臉霜而已。


    媽媽從鹹城給她帶回來好多瓶,給他一罐也沒什麽。


    段之願點頭:「好吧。」


    公交車也來了,她緊了下書包帶,排隊上車。


    張昱樹則一直目送到公交車轉彎,徹底不見蹤影,才往回家的方向走。


    --


    段之願回到家裏就收到林落芷的信息。


    林落芷問她要今天化學作業的答案,要跟她對一下看自己有沒有錯的題。


    段之願翻了兩遍,將書全都拿出來也沒找到卷子。


    恍然間想起,或許是不小心裝到張昱樹那邊了。


    林落芷催得急,段之願隻好實話實說。


    那邊發來一個驚訝的小黃臉表情,問她:【你給他補習?】


    段之願:【嗯,想要考好的大學,必須要好好補習呀。】


    林落芷:【你想和張昱樹上一個大學?】


    段之願神色微怔,兩隻手打字:【他應該考不上我要去的學校,但也要幫助同學,共同進步。】


    後麵又說了幾句話,林落芷就去忙別的了。


    吃飯時,秦靜雅摸了摸她的臉:「又瘦了,上學太辛苦了是吧?」


    高三這一年的確很累,算是超負荷的累。


    每天最多睡六個小時,熬夜熬到掉頭髮。


    秦靜雅每晚都會督促她喝的牛奶,從普通的變成高鈣的。


    「熬過這一年就好了,等你上了大學就會發現天空都是晴朗的。」


    「放心吧媽媽,我不累。」段之願彎了彎唇:「我會考上鹹城的大學。」


    鹹城要比燃城更發達,鹹城大學也是出了名的一等院校,段之願早就有想法把第一誌願報到鹹城,到時候就不用經常和媽媽分開了。


    --


    張昱樹上課罕見沒有睡覺,錢震偷偷看過去,發現他眉頭緊鎖,手裏攥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麽。


    錢震眨了眨眼,給李懷丟了個紙條。


    【樹哥算命吶?】


    李懷嗤了一聲,把紙條撕碎扔了。


    錢震撇撇嘴,好不容易抗到下課,老師前腳邁出去,他就如同閃電般竄到張昱樹身邊。


    「嘖!」張昱樹眼都沒抬,手肘推了他一下:「滾蛋!」


    「樹哥,你畫啥呢?」錢震歪著腦袋看,咂咂嘴:「過肩龍?你要紋身啊?」


    張昱樹一滯,『啪』的一聲把筆扔了。


    拿起驗算出來的草紙在錢震眼前抖了抖:「老子他媽做題呢,別跟我這打岔!」


    他現在的思路很容易混亂,因為對公式還不熟,偶爾靈光一現就馬上拿筆寫下來,不然下一秒就忘了,還得重新再捋。


    「樹哥,你別鬧了。」錢震笑著說:「做啥題啊,走出去溜一圈吧。」


    「自己滾去。」


    「……」錢震摸了摸鼻子:「樹哥,你這是要發奮學習?想當黑馬啊?」


    張昱樹疑惑抬眼:「什麽黑馬,老子這張臉,怎麽也算是白馬吧,白馬王子。」


    黑馬是什麽意思都不懂,錢震笑了:「你那意思是以後還要娶公主啊?」


    話音一落,張昱樹就抬眼看向第一排。


    她的位置空著,書包掛在書桌側麵,桌上整齊擺著寫了一半的卷子。


    張昱樹撇撇嘴,鼻腔裏發出一聲帶著氣音的笑。


    公主算什麽,他才不娶公主。


    他要娶的,是仙女。


    墜落凡塵,光芒四射依舊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第20章


    黑板上的倒計時數字一天比一天少。


    課間再也不見有人吵鬧, 所有人都默契地利用起空餘時間,刷題和背書。


    甚至每周日放的半天假也都不歇著。


    周日這天,張昱樹請假沒來。


    他給段之願發信息。


    【下午別忘了, 我在圖書館等你。】


    段之願回他:【好, 不會忘記的, 給你的作業都做完了嗎?】


    張昱樹:【你猜。】


    段之願沒有回覆, 張昱樹這次沒有催促她。


    手機揣進皮衣裏,給自己戴上頭盔。


    黑色摩托駛出小巷, 車尾氣還留在原地。


    冬季的寒風將他衣襟吹起, 張昱樹擰了擰把手,加快速度。


    摩托停在醫院門口, 張昱樹卸下頭盔, 伸手拂了拂頭髮。


    他的寸頭長了一些,拂過掌心像是一排軟刺。


    病床上的男人骨瘦如柴,麵容深陷,眼睛裏卻帶著光。


    張昱樹用腳勾過一把椅子,敲著二郎腿抬了抬下巴:「這回能不能挺住啊,老張?」


    張富豐罵了一句,眼睛瞪得溜圓:「你他媽咒誰呢, 兔崽子!」


    張昱樹笑著扔進嘴裏一顆葡萄, 突然一皺眉:「她來過了?」


    「嗯。」張富豐點頭。


    葡萄是張昱樹的母親吳真買的。


    倆人沒離婚之前,張富豐賣水果時愛買柑橘, 吳真則會給張昱樹買葡萄。


    玫瑰香葡萄, 他從前還挺愛吃的。


    拿起的一串被他扔回碗裏, 抹了一把嘴唇問:「還剩幾瓶藥?」


    張富豐沒答, 看著張昱樹, 緩緩道:「你媽, 也要生活的。」


    張昱樹的脾氣隨了他爸,點火就著。


    平日裏吊兒郎當,對什麽都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初見大概會覺得這人灑脫幽默,可日子是一秒一秒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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