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廂裏有各個小包房,有ktv、棋牌室、遊戲廳、吃飯地方等等。


    葉景城原先在ktv那邊,林伊到的時候沒見到他,屋內加上台上正在唱歌的人隻有三個人,其餘都在棋牌室打牌。


    有朋友讓她過去看熱鬧,林伊搖搖頭,說不用。


    她現在腦子混亂,心裏慌張,什麽謝少頂許靖通通都沒了,隻餘葉景城的聲音在腦中一遍遍迴響。


    「我爸批給我的那套莊園整修好了,原本那天想帶你去看來著。」


    「還是就那天吧,我們去完陳穎那就過去,有重要的東西要給你看。」


    .....


    「想什麽呢?」突兀的聲音驚擾林伊失神的心緒,她抬眼,看見眼含笑意的葉景城。


    霓虹燈忽明忽暗,她被葉景城撈到懷裏,耳邊是他重複的話:「想什麽想那麽失神?」


    林伊下意思躲避他的觸碰:「沒什麽。」


    葉景城沒在意,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擔心今天晚上的事,「我今天沒喝酒,等會我開車帶你過去,晚上我們就直接睡那,第二天可以在那玩一天,等星期天晚上再回來。」


    講了好久都沒聽到林伊回應,葉景城低頭望她,注意到她情緒不對,「你今天怎麽了?不高興?」


    林伊一抬眼就撞進他深沉克製的眼眸,那雙眼全是她的模樣,溫柔為她,縱容為她,動情為她,失控也為她。


    林伊心裏堵的難受,她恐慌著,糾結著,要說的話像黏在了嘴裏。


    葉景城靠近了她,低下頭去尋她的視線,語氣很輕柔:「伊伊,你沒事吧?」


    林伊閉了閉眼,指甲掐進肉裏,再睜眼時已經做出了決定:「葉...」


    剛開口說一個字,手機屏幕上顯示謝少頂的來電。


    葉景城也看到了,他要笑不笑的說:「還來?」


    他這話是帶著酸意說出,隻是想發泄下自己的不滿,沒想幹什麽,然而林伊接下來的一番話,將他心裏的醋意全部翻了出來。


    林伊:「他遇到了點麻煩,我等會要出去一趟。」


    葉景城氣笑了,神情偏冷,但還是好聲好氣的問了句:「他遇到了什麽麻煩?」


    林伊不說話了。


    葉景城忍了忍:「你說出來,我幫你一起解決。」


    「你解決不了。」


    「你不說出來怎麽知道我解決不了。」


    「你解決不了。」


    她又重複了一遍,葉景城明白過來她的意思,這會語氣也冷了:「你不想讓我管你跟他的事?」


    林伊沉默著,也是默認。


    葉景城忍下怒火,退了一步:「什麽時候走?我送你。」


    「不用,他等會來接我。」


    「他在國內?」


    「對。」


    所以這幾天一直都有聯繫對嗎?


    「行。」葉景城點點頭,自嘲的笑了下。


    火氣在他胸腔裏肆無忌憚地拱著,他突然狠狠地踹了一腳前麵的桌子,桌腿劃動地板磨出一陣刺耳響聲,桌上酒瓶站立不穩搖搖晃晃了許久才勉強保住小命,杯子滾落在地麵『砰嗒』發出玻璃碎響。


    各包房的門都沒關,其餘人聽見動靜探頭過來。


    裏麵的人一個眼中帶火,眉眼沉冷,一個一動不動,靜默不語,像一根無形的繩,彼此各據一端拉著,扯著。


    其餘人看情勢不對,都不敢大聲說話。


    陳穎和謝少頂就是在這個時候拔過兩邊的路人,一臉不知所雲的走了進來。


    謝少頂猶豫著說:「呃....林伊。」


    他打林伊電話一直沒人接,在包廂門外碰到正在透風的陳穎,一番交涉後陳穎帶他進來找人。


    陳穎也看到了眼前的場景,再一打量地麵的狼藉,心裏估摸著兩人吵架了。


    正準備把林伊拉出來化解尷尬,裏麵的林伊忽然站起來拿起包要走。


    葉景城冷眼看著她走向前麵的男人。


    兩人互相對視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肆意割開他的心口,鮮血奔湧,血肉模糊,鑽心的疼。


    他忽然覺得可笑,氣血被怒火衝擊著,難得衝動的話戾氣盡顯。


    「你要是敢出這個門我們之間就到這。」


    林伊腳步倏忽頓住。


    白皙的皮肉已經被指甲掐出一道道紅痕,鼻尖泛酸,胸腔悶賭,她在心裏重重呼下一口氣。


    再抬腳時,走的決絕急促。


    就這樣結束吧。


    一年,夠久了,一切都該各歸原主。


    踏出包房的那一刻她聽到了裏麵『哐當』的瓶碎聲。


    琥珀色液體混著玻璃流淌在地板,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的酒瓶最終還是沒逃過命運的魔爪,瓶身四散炸裂,沒過幾秒,又一陣劈裏啪啦。


    有人想來勸勸他,「那個...」


    「滾!」


    他一聲戾吼,其餘人都不敢做多造次。


    江宴好心的把包房的門關上,跟著其他人一起遠離這裏。


    包房內,空氣裏瀰漫著辛辣的酒味。


    葉景城發泄完弓著背坐在沙發上,手肘搭在兩條敞開的大腿上,手骨破皮翻爛,透出血肉,他卻看都沒看一眼,手上的疼痛不及心口的萬分之一,埋頭不聚焦地盯著鐵鏽色的地板平復呼吸,室內靜謐一片,緩而重的呼氣吸氣一下下迴蕩。


    他想賭一把來著的。


    他就沒想過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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