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幸災樂禍的說:「現在林伊以為這些都是葉景城一個人策劃的。」


    黎審同情道:「對不起了葉大少,好心幫了倒忙, 您要打要罰隨便。」


    葉景城好笑的看著他:「你想幫我我知道, 但麻煩幫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一聲?」


    黎審忙說好。


    葉景城倒沒怨黎審, 黎審這人就這樣, 天生好人心腸, 哪個兄弟有難他第一個衝上去幫忙, 雖然有時候好心幫倒忙,但人的初衷是好的。


    黎審又問了句:「現在怎麽辦啊?」


    「能怎麽辦。」葉景城將挽上去的襯衫袖子放下來,偏頭整理著袖口,漫不經心的答:「我想個法子跟她道歉。」


    這話一出,其餘幾個人都像見鬼了的看著他。


    黎審坐到葉景城麵前,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個,葉景城,這事你全程都不知情,不用為了我道歉的。」


    葉景城直接讓他滾。


    眾人都哈哈大笑。


    江宴是最知道葉景城什麽性子的,嘖嘖兩聲打趣他:「你以後的家庭地位堪憂啊。」


    葉景城袖子全部放下整理好,雙臂環著胸,人懶懶散散的往牆柱上一靠,笑得得意又狂妄:「爺樂意。」


    陳穎:「呦呦呦,就沖你這態度我幫你了。」


    沈昭顏:「你想好怎麽做了嗎?」


    葉景城看向陳穎:「她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嗎?」


    陳穎想了想,說:「昌平路有家老劉蟹粉湯包,林伊蟹粉湯包隻吃他們家的。」


    黎審:「蟹粉湯包而已,有點太簡單了。」


    陳穎:「你別小看這家蟹粉湯包,每天限量三十屜,早上四點半開門,六點去都是晚的了。」


    江宴:「但這不是還要讓林伊早起?沒人會願意早上四點半起床吧?」


    幾人想想也是,陳穎繼續跟幾人探討林伊喜歡的別的東西。


    *


    沈昭顏的小提琴比賽六點半開始,林伊早早就過來了。


    現場人很多,有學生有家長。


    林伊找到自己的位置,第二排正對著舞台中央,很好的位置,位置旁邊坐了個人,不陌生,是江晏。


    江晏看到她並不驚訝,林伊猜測應該是沈昭顏告知過了。


    兩人彼此打了招呼。


    雖然心知肚明,但林伊覺得還是有必要過一下場麵,她拉下座位,坐上去,脫下外套,套在椅子上,問:「你也是來看沈昭顏比賽的?」


    江晏點頭。


    兩人不熟,林伊以為之後會全程無話,卻見江晏側過頭,用眼神示意:「葉景城也來了。」


    林伊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一身休閑裝的葉景城正邁著長腿過來,到林伊另一邊的位置上坐下。


    林伊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舞台中央燈忽然熄滅,燈光聚攏在台上,在主持人通過話筒變得響亮的聲音下,林伊閉了嘴。


    主持人宣布比賽開始,選手上場,顧知夏從幕簾走出來到台上。


    優美的小提琴聲響起,林伊看向葉景辰。


    他淡著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眼睛專注的看著台上。


    林伊冷著張臉轉頭看台上的顧知夏。


    燈光耀眼,台上的人一襲長裙,優雅的拉著手上的小提琴,琴聲美妙動聽,光影在她臉上變換著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謝幕時,台下掌聲雷鳴般不絕於耳。


    結果揭曉,顧知夏拿了第一名,沈昭顏第二。


    掌聲再次響起,舞台彩片飄飄,台上的人開心激動,眼神尋覓著台下的某個身影。


    林伊雙手環胸,看著顧知夏從在看到葉景城的欣喜激動,到看到她時的笑容忽然垮下。


    林伊挑眉,挑釁的看著她。


    顧知夏臉色更難看,憎惡的眼神直盯著她,黑著一張臉接下了獎盃。


    「心情怎麽樣?」一旁懶散的聲音響起,林伊尋聲看去。


    葉景城直視台上,平淡的側臉像是剛剛的話是個錯覺。


    林伊重新望向黑臉的顧知夏,心情很好的勾了唇,沒否認:「爽。」


    「我能讓你更爽。」


    他轉頭看她,眼睛裏像藏了鉤子,語氣卻端正,分不清到底哪種意思。


    林伊不理他了,穿上外套準備走人。


    江晏叫住她:「在門外等會吧,昭顏會去找你。」


    她抬頭,看到了台上眼神空洞洞,滿臉失落的小姑娘。


    *


    文化宮外,車水馬龍,霓虹光影。


    林伊站在電線桿下,路燈泛著暖光將她的影子拉的掀長。


    天氣轉冷,林伊裏麵穿著灰色衛衣,外麵套著黑色牛仔外套,菸灰色直筒褲襯得她腿又長又直,半垂著頭百無聊賴的踢地上的石子,紮起的馬尾垂落在耳畔。


    沈昭顏從文化宮出來,在門口躊躇了許久,最後抿抿唇,走了過去。


    燈光下印出一道影子,林伊回頭,她嘴裏含了跟棒棒糖,看見她後,眼睛彎彎,盪出笑意,舉起手,遞了根棒棒糖過去,含糊的說:「噥,給你。」


    沈昭顏猶豫了會,最後接過棒棒糖,撥開糖紙,兩人一起伴著夜風走在燈光十色的馬路上。


    「不錯啊,沈昭顏,還是有點本事的。」


    沈昭顏一路上抿著唇,微垂著頭。


    林伊有意想逗逗她,緩解一下壓抑的氣氛,忽聽她低聲開口:「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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