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


    開門的同時,林蕭的目光被攫住。


    林蕭整個人時鍾一般撲了過去,安然正在坐在客廳上,雙腿癱坐在地上,右手捂著的右腳踝在不停流血。


    她長發淩亂,擋住的了她的臉,林蕭無法檢查的安然的受傷程度。


    “你怎麽了。”


    “林蕭。”安然抬起頭見到林蕭的刹那,眼淚止不住的在眼眶裏轉。


    猝不及防的,林蕭的懷裏撞進一片柔軟。


    不停抖動的肩膀,瘦小得像路邊被遺棄的貓。


    林蕭抱著安然的同時,目光始終沒有閑過,在安然身上轉了好幾圈,確定隻有腳踝上的傷。


    等安然哭得差不多了,林蕭才把安然從懷裏拉開。


    “怎麽受傷的?”


    “還是先別說了,我們先止血。”


    安然在林蕭懷裏哭了多久,腳下的血就流了多久。


    找藥箱的空隙,林蕭才留意到房子裏不同尋常的亂成一片。


    散落的沙發,玻璃杯在地上碎了一地,本來懸掛在牆上存放整齊的收納櫃,此刻被亂七八糟的翻出來。


    總是,整個房間亂成一鍋粥。


    林蕭不語,跨過一地的枕頭和碎玻璃,翻出茶幾下的雜物箱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右手不知何時被玻璃割破了。


    不深,以致於林蕭現在才感覺到痛感。


    林蕭隨手抽了塊紙巾,擦幹淨血漬,才提著藥箱坐到安然旁邊。


    “是不是遭賊了?”


    林蕭把那些礙眼的雜物撥到一邊,坐下的時候,看到安然身體抖得如秋風掃落葉。


    “報警了嗎?還傷哪裏了?除了財務,有沒有別的損失?”一連串問題從嘴裏脫口而出,林蕭才發現自己失控了。


    棉花泡進雙氧水裏,林蕭挪開安然捂在傷口上的手。


    安然整隻手被染成紅色,入眼是觸目驚心的鮮紅,好大一片傷口。


    林蕭的目光膠在這片傷口上,拿著鑷子棉花擦拭,一點點擦拭。


    傷口在氧化作用下,起了綿密的泡,安然蹙緊的眉頭忍不住,指甲都快嵌入林蕭肉了。


    “痛。”安然喊了聲,像隻受到驚嚇的兔子,手裏卻始終拽著林蕭的衣服的一角,不肯鬆開。


    林蕭隨著安然手勁加重,心也跟著皺成一團,說話時的聲音不自覺的放低。


    “除了腳上,這一塊,還有沒有受傷?”


    安然搖頭。


    林蕭把醫用鑷子收好,擔心安然傷到什麽隱秘部位不好意思說,“我隻是應急處理,過會兒我們去醫院。”


    此時的安然,像隻受驚的兔子,麵對林蕭的關切,安然卻始終在搖頭,“我哪裏都不去,你就在這裏陪我好不好?”


    眼淚星子還殘留在她睫毛上,安然還沉浸在後怕之中,說話斷斷續續,連不成句。


    “安然。”林蕭剛擔憂的喊一聲。


    【係統提示,找到小偷,獎勵:蔡奇家藏寶圖】


    什麽垃圾係統。


    林蕭是越來越無語了,他下一步應該是送安然去醫院,而不是小偷。


    雖然他也很想手刃小偷,但那是警察做的事,他就一高中生。


    再說,這獎勵是什麽鬼。


    蔡奇家藏寶圖?難不成讓他偷東西。


    林蕭不理會係統,扶著安然坐在沙發上,“能站起來嗎?我看看還有沒有哪裏受傷?”


    “沒有,他隻是求財。”


    求財兩個字讓林蕭鬆了一口氣,錢財身外物,隻要安然沒事,怎樣都行。


    話又說回來,安然平時都一個人住,如果對方不單單是求財……


    林蕭不敢想後果,冷著臉問:“那賊怎麽進來的?又從哪裏跑的?”


    安然身體一顫,哽著喉嚨紅著臉,半天找不回聲音。


    安然不說,林蕭自然是耐著性子等。


    好半天過去,安然從害怕沼澤中爬了出來,“我到家的時候,發現客廳有個人影,想追上去,被他用玻璃割傷了腳。”


    “人是沿著窗戶下水道跑了。”


    說完,安然脖子向後一縮,似乎怕林蕭責怪。


    人影?下水道?


    林蕭狐疑眯上眼。


    沒理由,晚上他才在安然家堵她,接著安然去了他家吃飯。


    走前,他檢查過窗戶,不可能進來了個人他不知道。


    對了,她剛剛提到到家。


    林蕭問:“你幾點出去的?”


    安然縮著脖子,說話的聲音跟著小起來,“淩晨一點。”


    “去做什麽?”


    夜城這座小城,過了十二點,店鋪基本都關門了。


    安然漲紅著臉,似乎不大願意回答,林蕭重新又問了一遍,“淩晨一點,有什麽事你非出門不可?”


    “夜跑。”


    “什麽?”林蕭以為聽岔了。


    安然縮著脖子,小小聲又重複一遍。


    這次林蕭倒是聽清了,不僅聽清,還才從心底生出一團火。


    林蕭大概串了一遍故事:一個單身女孩,淩晨一點夜跑歸來,發現家中遭遇了賊,兩人在家裏搏鬥,安然不敵,還被傷了弄傷了腳?


    “沒有搏鬥,他看看到我時候跑了,腳是因為我抓住了他,不肯放手,他才為了脫身才弄傷了我。”


    “有差嗎?”


    “啊?”


    “搏鬥的時候弄傷和為了脫身弄傷,有差嗎?”


    “你知不知道你是女孩子?你會武術嗎?力氣有男生大嗎?對方隨時可能帶著凶器!”


    這個認知,讓林蕭心裏的無名火灼燒得更旺盛了。


    就像被魚骨卡在喉嚨裏,林蕭必須要把它吐出來。


    重生以來,他一向自恃冷靜,但引以為傲的理智和冷靜,在他重回十七歲,碰到安然後,全數打折。


    “什麽事非得去夜跑,你不知道你現在幾點嗎?”


    “入屋盜竊,你第一時間為什麽要衝上去,不能打電話或者報警嗎?”


    “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就沒有半點危機意識?”


    林蕭的火氣在安然意料之中,但這一連串看似關心實則責備的問題射來,她有些不服氣了。


    安然噘著嘴,不卑不亢:“我當然不是小孩,我有足夠的自信,媽媽去世後,爸爸讓我學了跆拳道,我還是黑帶。”


    飛腿劈磚不在話下,安然覺得林蕭過於小看她,她又不是小孩,當然是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自保能力才追上去纏他的。


    “那這樣呢?”林蕭板著臉。林蕭反扣住她的手腕,還沒等安然反應,身體往前一帶。


    兩個人順勢倒在沙發裏。


    “用你的跆拳道黑帶甩開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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