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另取一個小碗,往裏麵放入大量蒜泥、適量的鹽、白糖、薑末、蔥末、醬油、香醋和油辣子。


    攪和攪和,一碗紅彤彤的料汁便調和好。


    安樂從盤子裏取出塊肉,又拿了幾根黃瓜絲用肉包裹住,沾沾調料餵到許裴昭的嘴邊:「嚐嚐?」


    白花花的肉片往調料裏轉了個圈,立刻被紅油包裹。


    原本沒什麽味道的肉片,身上也沾染了醋酸味和辣子的油香。


    張嘴咬住她送過來的肉,肉皮有些勁道,肉本身也軟軟糯糯。


    濃鬱的蒜香在嘴裏爆炸,微弱的醋酸和清脆爽口的黃瓜絲,剛好解除無味肉片的油膩感。


    「好吃嗎?」


    她垂頭整理盤中肉,勵誌讓人看不出來,那裏被取走過一小片。


    許裴昭回味般舔舐過唇上沾染的調味料,他誇讚道:「好吃,特別好吃!這是什麽?」


    整理好盤中肉,安樂小心端著盤子放到旁邊罩子下放著。


    「這叫蒜泥白肉,是一道開胃涼菜。」


    她又取了塊牛肉洗淨,切成小小的肉片,放到碗中。


    往碗中放入少許黃酒、少許醬油、少許鹽和澱粉,和弄和弄,攪拌均勻放到旁邊讓肉慢慢醃製。


    趁著醃製肉的時間,又切了些蒜末、綠色和紅色的小米辣圈放到旁邊備用。


    拍拍環在腰間的大手,她柔聲道:「阿昭,準備幫我燒火。」


    「好。」


    依依不捨地親了她臉頰一口,他退到灶台後,熟門熟路地點火。


    把柴支進灶堂,他才懷念地說:「自從進京之後,好像我還沒怎麽幫你燒過火。」


    進京之後,安樂便忙著開分店的事,有時候吃飯都顧不上,全靠店裏唯一的大廚黑三掌勺養著所有人的胃。


    雖然黑三的手藝師承安樂,但到底學的時間尚短,還是比不上安樂對手藝。


    「噸噸噸」地往鍋中倒油,清澈的油在鍋中匯聚成小窪。


    她放下油壺,笑了笑:「等忙過這一陣,我們便在京中尋個屋子搬出去,到時候天天讓你給我燒火,燒到你煩你惱。」


    「才不會。」


    他巴不得同她這樣充滿煙火氣息地過一輩子,怎麽可能因為這些事煩?


    但口說無憑,他也不打算說。


    說得再多不如本本分分地做,隻有一直做下去,她才能在時間的河流之中,見到她的本心。


    鍋中清油開始冒白白的煙霧,安樂拿過醃製好的牛肉,全部倒入鍋中。


    「嘩啦——」


    悅耳的聲音在廚房想起,伴隨著的還有帶著醬香的牛肉味。


    鮮紅的牛肉被油煎得開始褪色,變得褐紅。


    大大小小的牛肉片們,也都縮水變小。


    這時安樂將準備好的輔料通通倒入鍋中,蒜香和小米辣的香氣立刻躥得整間廚房都是味。


    香味飄飄灑灑來到外麵,店裏的小二粉粉停下手,均忍不住往廚房探頭。


    從未聞過的香氣在酒樓亂竄,聞者無不吞咽唾液,想往廚房一探究竟。


    守在通往後院門口的盧成一個眼神掃過來,把他們都規勸住。


    方才他本想去找安樂說說分店的事,還沒到門口,正好撞見她同許裴昭親昵,他隻能默默無言地退出來,等候在這裏,防止其他人過去打擾他們。


    他就不明白,這都多久了,為什麽那兩個人還能那麽粘糊。


    要粘糊也沒什麽關係,回房間去啊混蛋!


    即使他有再多的抱怨,他隻能全部埋在心底,並老老實實守在這裏,做個守護東家家庭溫馨的護衛者。


    雁子靠過來,嗅著空氣裏的濃香問道:「成哥,這是東家在做菜?」


    「嗯。」


    盧成應著。


    雁子又吞了吞口水,震驚地說:「東家這手藝……也太厲害了吧,感覺比三哥強太多。」


    敲敲他額頭,盧成道:「你崇拜的三哥,便是跟著掌櫃學的手藝。」


    「!!!」


    而廚房裏,安樂把一捧香菜傾倒進鍋裏,翠綠的海洋立刻將牛肉遮得幹幹淨淨。


    繼續翻炒,濃稠的肉質沾到香菜身上,隻等香菜微微便色,她立刻將這道香菜牛肉盛出鍋。


    兩道肉食完成,再做一個素菜一個湯便可開飯。


    剛在心底盤算完,岑夫子的聲音便在外麵響起:「安丫頭在做什麽,老遠就聞著味了。」


    安樂喚許裴昭把兩道菜端出去,快速炒了道酸辣土豆絲,再煮了碗口蘑湯,和倒回來的許裴昭一起把菜端出去。


    又是許久沒吃過安樂做的吃食,岑夫子俯在桌子上方聞菜味,極其陶醉:「香,真香!我想的就是這個味!」


    安樂把菜放下,邀他入席:「夫子您請。」


    岑夫子二話不說,抓起筷子埋頭幹飯,活活上演了一出「餓了三天」是什麽畫麵。


    等他放下筷子的時候,胃已經撐得隱隱發痛。


    看著桌上殘餘的菜餚,他不甘心地咂咂嘴:「許久沒吃你做的飯菜,我的胃都餓小了。」


    「……???」


    安樂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默默在心裏吐槽:剛剛岑夫子可是吃了四碗飯,這叫胃餓小了?


    但他說是餓小了,那便是餓小了。


    湯足飯飽,岑夫子也該回去,臨走前他拍拍安樂的頭,輕聲說:「有什麽事差人來岑府找我,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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