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碎渣落下,落到岑夫子的鬍子上、衣襟上,他顧不得整理儀容,大口大口吞噬蛋撻,直到整個蛋撻都被吞下,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手指。


    「嗯,不愧是讓人搶奪的東西,的確好吃。」


    說完他眼神又瞄上另一個蛋撻,傅夫子見狀顧不得失不失儀,眼疾手快拿走蛋撻,當著岑夫子的麵咬出個小缺口。


    搶走蛋撻的計劃落空,岑夫子略感遺憾。


    但盤中還有個奶酪蛋糕,他拾起勺子,輕輕舀下一塊,送入嘴中。


    濃鬱的奶香味在嘴裏亂竄,甜而不齁的味道讓他心情都變得美好起來。


    一勺接一勺,他連落子都顧不上,隻想趁傅夫子還在啃蛋撻的時候,多吃幾口才好。


    許裴昭進來的時候,兩個夫子正在進行搶奶酪蛋糕大戰,而安樂就在旁邊托著腮,興致勃勃地看他們爭奪。


    爭奪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他們連許裴昭行禮都顧不上。


    許裴昭走到安樂邊上小聲問:「這是?」


    安樂笑著說:「誰也不啃讓對方多吃一口,就搶上了。」


    「你沒告訴他們,你還……」


    「噓!」


    她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把聲音壓得更低:「老人家吃太多甜食對身體不好。」


    「哦……」


    他點點頭,把沒說完的話吞進肚子裏。


    奶酪蛋糕全部被吃光,岑夫子這才轉頭看向許裴昭:「考完試,你不準備進京的事宜,上山來做什麽?」


    許裴昭恭敬作揖回答:「學生知曉成績後,該回書院給先生們報喜。」


    岑夫子眼中閃過笑意,但麵上依舊是那副嚴肅的模樣:「報喜就不必了,等你高中狀元再回來報喜也不遲。」


    「岑夫子不愛聽喜報,我愛聽,別搭理他。」


    傅夫子拾起棋子,在棋盤上看了一圈,催促道:「該你下了,就顧著吃。」


    岑夫子忙抓起棋子落子,隻是棋子剛放下,他驚叫道:「下錯了,你等會兒我重新換個地方。」


    「唉唉唉,落子無悔懂不懂?你起開。」


    兩個小老頭就棋局開始爭執,安樂和許裴昭倒是被他們忽略。


    許裴昭指指外麵,向她做口型:我們走吧。


    安樂點點頭,隨他輕手輕腳退出岑夫子道院子裏。


    外麵天色已見黑,今天想要趕回漳州城已經不可能。


    於是許裴昭又進他的房間看看,檢查需不需要更換床單被套。


    幸好裏麵一切如常,書院管理房舍的大嬸剛整理過。


    「沒想到我竟然還有機會在你的這間房間睡一晚,真稀奇。」


    安樂過去拍拍床鋪,忽然想起上一次,睡在這裏發生的那些事。


    想到那些事的不止是她,許裴昭顯然也將過往記起。


    他走過去在她身畔落座,輕輕環住她的肩膀,低聲道:「說起來小樂現在可不得了。」


    「嗯?」


    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看他要說個什麽子醜寅卯出來。


    似感受到她的視線,他也垂下頭,視線緊緊和她交纏。


    薄薄的唇輕啟,他暗聲說著:「那回在這裏,小樂隻能吃下一根手指,昨晚小樂可是吞下去了三根,可不是變厲害了嗎?嗯?」


    「討厭!」


    猛拐他一肘,卻又怕把他打痛,她這一下倒像是在幫他撓癢癢。


    許裴昭將她摟得更緊,低低淺笑,捉住她的手輕一下重一下地把玩。


    「你還沒跟我說,那樣到底舒……」


    「不許說了!」


    慌忙捂住他嘴,她惱得雙頰羞紅,像塗了上好的胭脂。


    他怎麽可以這麽自然地說出來這些話?難道他都不覺得很羞恥嗎?


    忽然掌心頓感溫熱,然後一股濕意在掌心之中遊走。


    他在舔/舐她的手……


    猛地縮回手,又惹他一陣笑。


    隻覺摟在肩膀上的那隻手,愈發用力。


    他又不輕不重地繼續捏著她手,他說:「你不告訴我,我怎麽知道你是什麽感受?還是說……昨晚還不夠,小樂還想要再添……」


    「求求了,別說了!」


    羞恥之心讓安樂頭快垂到胸前,露在髮絲之外的耳朵紅得滴血。


    側頭親吻那紅紅的耳廓,他笑著說:「既然你不知道怎麽開口,我給你起頭好不好?」


    濕濕的呼吸噴在耳廓上,隱隱發癢。


    低沉的嗓音躲都躲不掉:「知道嗎,裏麵像棉花,又暖又軟。」


    「轟!」


    腦袋像是被轟炸機碾過,安樂隻覺得頭頂快要冒煙。


    他不願就這樣放過她,如惡魔般繼續低語:「但是不像棉花那樣幹燥,像是被上好的絲綢揉擦,又暖又麻……」


    寥寥幾句,將他感官盡數勾勒。


    聽完後,安樂隻覺得渾身發熱,熱得仿佛有針在紮。


    臉被他捧住,從他黑漆漆的眼眸裏,她看見臉紅得像是充血了。


    他沉沉地看著她,幽幽地說:「該你了。」


    呼吸頓住,安樂搖頭,死都不願意說那些羞/恥的話。


    她現在理智盡在,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帶著薄繭的手指從臉上掛過,微微發硬的皮膚磨得臉頰發癢,卻不覺得疼。


    許裴昭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暗,他低聲問:「興許小樂已經忘記了,所以才不願意告訴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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