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五名女子拿著琵琶,古箏,盈盈的行了個禮。


    「奴為將軍演奏歌舞。」


    隻是自從剛剛進來以後她們就很納悶,怎得這殿中隻有一人,是華朝的女將軍。


    那些說讓她們服侍的將領呢,怎得一個人也沒有。


    有不少女子抬眼偷偷看坐在上當的葉問旋,這就是華朝的女將軍,真是與她們這樣低賤的人不一樣。


    好幾個人都低下了頭,對於她們來說,葉問旋太過於耀眼了,這位女將軍一定會很瞧不起她們這些低賤的教坊司樂奴。


    說不定在聽完她們的歌舞後,就會隨意的把她們指去服侍她手下的將領了。


    為首的幾位女子準備開始演奏歌曲,跳舞的女子們也深吸一口氣,忍住寒冷,脫了鞋站在冰冷的地上。


    本以為今日要陪那些將領飲酒作樂的,如今不用喝酒真是太好了。


    葉問旋看了這些女子許久,她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她很想說點什麽,但是又說不出來。


    她此刻隻能感嘆,自己擇對了明君,這樣的事在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再也不會有妻子,女兒,妹妹,母親,因為自己的丈夫,父親,兄弟,兒子所犯下的錯,而去接受這樣的懲罰了。


    葉問旋開口道。


    「別跳了,你們…冷嗎?」


    為首準備彈琵琶的女子一愣,她露出了一個虛假的笑容。


    「多謝將軍垂憐,奴不冷。」


    葉問旋剛想繼續說話,外頭就傳來女兵的聲音。


    「將軍,剛剛男兵說你叫我們。」


    教坊司的女子轉過頭去,隻見三四十個穿著褲裝,頭髮紮做馬尾樣,英姿颯爽的女子們走了進來。


    教坊司的女子均是一愣,她們隻知道華朝的將軍是女子,就連兵士也有女子嗎。


    為首彈琵琶的女子名叫司青,她此刻隻覺得自己這幅打扮,和這些女兵們比起來無比的刺眼。


    她感到很羞恥,比第一次進教坊司學習各種樂器,學會如何虛假的笑,學會如何陪官員喝酒還要羞恥,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不光是她,這裏所有的女子都不由自主的低著頭,默默的挪到一邊的位置。


    女兵們看到滿屋子的穿著薄紗的女子,第一反應便是。


    「將軍,這些女子是哪裏來的,這麽冷的天,怎得就穿成這樣?」


    司青隻覺得這話聽起來十分的刺耳,她第一次感覺教坊司三個字是多麽的難以啟齒。


    但是下一秒,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陣溫暖所籠罩。


    她緩過思緒,抬起頭。


    原來是有名女兵將自己的薄棉衣披在她身上了,嘴裏還說著。


    「就穿這麽點,怎麽可能不冷,小娘子,你快把鞋穿上,這地上多涼啊。」


    其他的女兵也紛紛效仿,將衣服拿給這些教坊司的女子穿上。


    有一個女子穿著衣服,小心翼翼的問道。


    「女兵大人們,不冷嗎?」


    那女兵大大咧咧的笑了笑,說道。


    「我不冷,我天天都跑五公裏,做100個伏地挺身,天天鍛鍊,不冷呢。」


    隨後她又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


    「不過你可能不知道五公裏和伏地挺身是什麽意思。」


    甚至還有幾個教坊司的女子直接哭了出來。


    有一個女兵悄悄走上前,問道。


    「將軍,這些女子是?」


    葉問旋嘆息一聲,「都是可憐人」隨後將教坊司的緣由告訴了她。


    那女兵驚訝至極。


    「南燕的朝廷怎得,怎得如此的變態!」


    這些女兵之前都是參與過青樓解放的,處理這種事情來很有經驗,這也是葉問旋叫她們過來的原因。


    在這個女子如浮萍一般的世界,貴為皇後,公主,官家女郎又如何呢。


    沒一會底下的教坊司女子們臉上都掛滿了眼淚,葉問旋隻見最開始那個站在最前麵的彈琵琶的女子也沒有忍住。


    她哭的很安靜,隻有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


    「我們與尋常的青樓女子不一樣,青樓女子可以用錢贖出來,而我們沒有朝廷的文書,這輩子都出不去,隻因我們的父親,兄長犯了事,我們要做一輩子低賤的人。」


    一旁的女兵安慰的拍著她的背,柔聲的說道。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南燕亡了,你們都是華朝人,在華朝是沒有青樓和奴隸的,大家都是一樣的。」


    「真的嗎?」


    「是真的,這自然是真的,咱們華朝解放的青樓女子有做兵士的,有做醫者的,甚至還有做官的。」


    「我從前也是在青樓裏被解放出來的,你看我如今不也過的很好嗎,我每天還跑五公裏呢。」


    司青穿著棉衣,隻覺得自己自從十歲起,從未有如此暖和。


    教坊司,似乎要不復存在了。


    她有些迫不及待,想去告訴教坊司的教養教習們,還有教坊司的姐妹們。


    她偷偷的看像了女兵和葉問旋,自己也想像她們一樣每天跑五公裏,做伏地挺身,雖然她還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她也想變得像她們那般有力量,而不是現在這幅嬌嬌弱弱的模樣。


    底下的聲音彼此起伏,安慰了許久,這些教坊司的女子才平靜下來心情。


    葉問旋示意將女兵們去將教坊司徹底解放,她自己則是靠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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