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蘇識曉正帶著蘇源在牢獄裏看越如霜,下獄後的越如霜不像在越府裏的那樣,有些瘋癲,此刻的她很成著冷靜。


    而看到蘇識曉帶著蘇源前來,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和她平時扯著嘴角的笑完全不同。


    「是太守府的孫女,蘇女郎吧,綠枝是你的人,我早該想到的,不過你應該不叫綠枝,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她轉頭看像蘇源。


    「我叫蘇源。」


    「蘇源,我記住了。」


    她看到在蘇識曉身邊的蘇源,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我和蘇源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不怨恨我嗎。」


    越如霜搖搖頭:「我阿爹是個畜生,他殺了那許多的人,其中還有幾歲的小孩,那裏不是家,是惡鬼的巢穴,令我噁心,在這牢獄裏待著,都比那個地方更加自在,是我……如果我在撞見那日,就能有勇氣去府衙,後麵的那些人也不會死了……是我害死了她們。」她說到最後,情緒激動的哭了起來。


    「如今,我也要贖罪了,但是我母親是無辜的,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她不會為難下人的。」


    蘇源想起了記憶裏的越夫人,府裏的婢女都說夫人雖然表麵凶,其實人很好,不會刻意的為難她們。


    蘇識曉看著她:「把你這個人賣給我,我給你母親一封和離書,簽完以後我派人送她回她娘家,當然,我也會告訴她,你已經死了,不過你還有一種選擇,你可以和你母親一起回娘家,以後的日子你也看得到,無非替你找個人嫁了,你再重複你母親的生活。」


    「你是想回去老老實實的相夫教子,還是想跟著我,像你看的話本那般懲奸除惡,怎樣的人生,你自己選擇。」


    越如霜此刻很糾結,她捏緊了掌心的肉,長長的指甲嵌進肉裏,像話本那樣懲奸除惡,真的可以嗎。


    蘇識曉等了越如霜一刻鍾,蘇源在心裏著急,她希望越如霜立刻答應,但是又想,人家母女情深,讓她拋棄母親,她未必會願意。


    許久過後,越如霜小聲的說道:「能不能,留一些錢財給我母親傍身,不然她回娘家日子不好過,我知道我現在沒什麽資格和你談條件,但是這世道女子艱難……。」


    「你母親的嫁妝我會如數還給她,派人送她回去時我會特地和你外祖父說,齊太守見你母親為人良善才放過她,望你外祖父和舅舅好好善待她。」


    最後蘇識曉出牢獄的時候,對著蘇源說。「開心了嗎,你在報告書裏那樣描述她,不就是希望我能將她收為己用嗎。」


    蘇源調皮一笑,「果然什麽都瞞不住主人,我隻是希望主人不要錯過思想先進,不和大時代一般隨波逐流的人。」


    「她如果和她母親一起回去,兩母女寄人籬下,她又正值妙齡,隻會更不好過,也是她自己想的明白,與其把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還不如握在自己手中。」


    -


    越如霜如今改名月如霜,至於安排,現在府衙正缺人,讓她給畫枂打下手去了,讓畫枂好好的培養培養。


    葉問旋帶著兵士去把越康府裏的的白骨全都挖了出來,這些兵士挖的時候一個勁的罵罵咧咧,罵越康這些人真是畜生。


    最後挖出來一具沒了腿的小孩屍骨時,那位叫劉三的兵士把鐵鍬一摔,「他娘的,小孩都不放過,這些狗娘養的。」


    隨後又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向葉問旋說「團長,我剛剛不是故意說髒話的,是這越康太不是人了。」


    葉問旋沒有責罰他,而是眼神示意他繼續挖。


    最後他們帶著這206具做了花肥的白骨,來到了城郊一處還沒被開發的地方。


    已經提前有人刨好了一個大坑,他們將屍骨全部掩埋好。又將蘇識曉提前準備的石碑抬了上了立好。碑文蘇識曉想了很久,很久。都不知道寫什麽。最後,她讓人刻了一句,願來世上天能善待你們。


    一切立好之後,葉問旋和蘇識曉,還有齊思方若儀,在前麵領著,給這群可憐人上了香。


    隨後,那些被查辦的官員,以及他們的兒子,還有一些他們的下屬,小廝。清一色的男人,至於那些沒有參與其中的女眷,蘇識曉全數退還了她們的嫁妝,要回娘家的,蘇識曉查清了娘家底細,也會派人送回去。好在這些都是些寒門,小吏之女,接觸不到刑部的人。


    所有人都被兵士押著,賀肅一腳朝越康的膝蓋踢去,越康跪在了石碑的麵前。後頭的兵士也效仿,這些男人全都跪了下來。


    蘇識曉冷冷的看著這些草菅人命的畜生,開口道「都輕點踢,屍體可還要拿去給醫部的人當做解剖素材呢。」


    那些人一聽屍體,一個個嚇的哇哇大叫。「齊思你怎麽敢啊,我等可是朝廷認命的,你應該把我們交由刑部才對,你怎麽可以對我們動用私刑。」


    也有不少求饒的說自己家中何處還藏有不少金銀的,可以將妻女送給齊思的。


    越康絕望的大喊「就因為我殺了幾個奴隸?齊思,我沒有犯律法,你憑什麽!」


    蘇識曉本想回答,可是方若儀已經搶先一步回答道:「這些奴隸也是人,他們又做錯了什麽要被你這樣殘忍的對待,真是一群噁心的男人。」


    這群畜生在亂喊亂叫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在這群可憐人的墳前,石碑前。也算是為他們報仇雪恨,還他們一個公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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