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霽的指尖已經沒再點著書麵了,他看向鬱嫿,反問他:「你猜猜你還說了些什麽?」


    鬱嫿故作鎮定,抿了一下唇,問:「我說了什麽?」


    寧霽微微一笑,語氣溫和淡若正人君子,就是說出來的話令人大跌眼鏡——「你說你喜歡我,所以才接近我的。」


    鬱嫿:「……」


    係統出聲,機械音帶著詫異:「宿主他胡說,你並沒有說這種話。」


    「氣運之子為什麽要說這種話騙你?這也太……」


    片刻後,鬱嫿意識到自己沉默不太好,又語氣生澀地吐出來一個字,回答寧霽:「嗯?」


    鬱嫿當然不會相信寧霽的話,但是在寧霽麵前,他還是轉傻充愣比較好。鬱嫿半天才發出了一聲疑問。


    伴隨著鬱嫿的疑問聲,江驍那床上傳來「砰」的一聲。那聲音響亮又清脆,像是撞到了什麽東西。


    寧霽絲毫不在意江驍發出什麽動靜,他好像總是這樣,對所有東西都不關心。


    他看向鬱嫿,語氣中帶著摸不清的笑意,眼神輕飄飄的:「不是這樣嗎?那你為什麽跟著我?」


    寧霽語氣淡淡的,氣勢卻不小。


    鬱嫿:「……」


    事到如今,鬱嫿隻能一不做二不休硬著頭皮上了,鬱嫿因醉酒而熏紅的臉色似乎此刻似乎更紅了幾分,看上去像是鼓足了勇氣才「告白」:「我喜歡你。」


    鬱嫿抬起臉,眼中含有盈盈秋水,能壓下人心中的戒備,「所以才跟著你的。」


    假的。


    鬱嫿順著寧霽的話往下編,在寧霽看不見的地方,鬱嫿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不知道寧霽為什麽要這麽說,但是事到如今,鬱嫿也就隻能繼續騙寧霽。


    寧霽沒說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雖然寧霽看上去像是沒有什麽變化,但鬱嫿能感覺出他此刻的心情還不錯。


    鬱嫿腦中莫名出現了個荒謬的想法,今晚寧霽安排的一切都像是為了一件事服務——讓鬱嫿和他告白。


    鬱嫿也順從地「表明」了心意。


    他沒把自己方才說的話當真,他都成了鬼魂了,又何必遵守什麽諾言。


    寧霽已經快要愛上他了……


    而鬱嫿要做的就是,殺了他。


    -


    寧霽這人冷心冷性,要想真讓他放心還真是一個不小的難事。


    那天晚上寧霽表現的不過是隨口一問,不過從那天後,寧霽明顯的更相信鬱嫿了。


    他甚至咬破了指尖血給鬱嫿施了個小咒法。


    鬱嫿盯著寧霽咬破的指尖,垂下眼簾像是什麽也不懂的樣子。實際上,他當然知道那是連著寧霽的心頭血。


    如果是不諳世事的小鬼可能真的以為隻是普通的指尖血而已,可鬱嫿不是。要真論起來,他這方麵的道行也不比寧霽淺。


    寧霽在用心頭血養著他,這無疑大量消耗著寧霽的精力。


    不過那又怎樣?


    鬱嫿並不會感動,隻會因為寧霽的舉動揣摩他現在的喜歡究竟有多重,是不是已經重到他可以動手的地步。


    空氣冰冷地拂過人的臉,樹上僅剩的幾片落葉隨風而逝,穿過了鬱嫿的身子落在了地麵。


    站在教學樓的走廊上,鬱嫿看著小路上的穿著厚重校服的學生們才意識到已經入冬了。


    他討厭冬天。


    不過鬱嫿最近的心情還是好了不少,因為從那天後,江驍就自覺地從宿舍消失了。


    雖然他沒有帶走衣物,但他的確從來沒有再在宿舍出現過。


    沒了江驍,鬱嫿才真正和寧霽開始了二人世界。兩人相處的更多,鬱嫿手心的星圖也越來越亮,第五顆星隱隱有亮起的趨勢。


    鬱嫿攥緊掌心,朝麵前的寧霽露出來一個含蓄溫柔的笑,看上去純善美好。


    寧霽接完電話朝鬱嫿走來,摸了摸他的頭髮,囑咐了一句:「我家裏現在有點事,要趕回家裏一趟,你一個人呆在學校能行嗎?」


    寧霽不帶鬱嫿回寧家自然是有原因的。


    寧家是世代捉鬼人,家內設有不少符咒,像鬱嫿現在的體質,一道符咒就能輕輕鬆鬆使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況且寧家人多,鬱嫿也容易被察覺,並不安全。


    寧霽平常不喜歡用心頭血滋養著鬱嫿,相比心頭血,他好像更多是主動給鬱嫿陽氣。


    不過寧霽今天不在宿舍,也隻能用心頭血來滋養鬱嫿了。這也是鬱嫿更喜歡的方式,如非必要,他不想要和任何人太過親密。


    鬱嫿點點頭,見寧霽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後他才轉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回。


    不幸的是,鬱嫿走了沒幾步,就發現了路上躺著的人。


    他腳步一僵,打算裝作沒看見的樣子繞路走過。畢竟他和江驍的關係也夠不上他幫忙救一把江驍的程度,之前數次輪迴鬱嫿都是死在了江驍的手上。


    鬱嫿抬腳要走,餘光卻無意間的瞥見了地上另一個身影。


    賀繁居然也受傷躺在這,難不成是他和江驍打了一場?


    可是按照江驍這個能力,不應該會打不過賀繁而受傷的。


    鬱嫿要走的腳步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有點猶豫。賀繁對他還有用,也不是惡人,他不能就這樣放任他受傷躺在路邊不管。


    鬱嫿嘆了一口氣,走了幾步走到賀繁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臉,才發覺賀繁此刻的魂魄比他還要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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