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真在蘇葉舟的注視下走遠了些:「爸爸在外麵有事,不是讓你們早點睡嗎?張阿姨給你們的牛奶你們喝了沒?」


    「喝嗝喝了……嗚嗚嗚嗚……」


    「好,月息在不在你身邊?叫他來聽電話。」


    那邊傳來些許動靜,喬月息接過了電話:「叔叔。」


    「月息,叔叔有點事晚點回來,你是哥哥,去他房間陪陪他,兩個人先睡,叔叔等下回來。」


    「好的。」


    項真掛了電話:「走吧,送我回去,我兒子找我了。」


    蘇葉舟蹙眉,好像不認識這樣的項真。


    「看什麽看?平平無奇的中年父母不配有夜生活,」項真頂著一張年輕的臉說著老氣橫秋的話,「總有一天你也會這樣的。」


    蘇葉舟的臉色陰沉了瞬間,項真的語氣再自然不過,好像認定了蘇葉舟會結婚生子從此邁入他所說的中年父母的行列。這種變化讓他覺得心口被捶破了一個口子,有什麽東西在不斷地往外漏。


    「不能請個保姆嗎?」蘇葉舟岔開話題。


    「有啊,做早飯的做晚飯的兩撥人呢。」隻是他不喜歡私人領域被侵犯,住外麵的時候不留住家保姆。


    項真打了個嗬欠,這麽亂來一通,他有點累了。


    「快點,我要回去給我兒子送晚安吻。」


    車在的項真家樓下停下,項真沒有邀請蘇葉舟上樓,如果是以前,他一定軟磨硬泡拉著人上去喝杯水,然後留宿。可這次項真隻是說了句拜拜,就火速離開了。


    跑得比兔子還快。


    蘇葉舟坐在車裏,此時下起小雨,項真的身影消失在大樓入口。


    那種有什麽在流走的感覺又出現了。


    這時,蘇紫菲的電話來了。


    美國時間是下午的五點,火燒雲在鋪滿著整個天空,她在大學戲劇社和他通電話,畫著濃妝,宛若一位成熟性.感的女士,一開口還是小女孩的語氣。


    「哥哥,還沒睡嗎?」


    「正要回家。」


    「工作也不要那麽辛苦嘛,適當讓自己放鬆下,我想你了,過幾天戲劇社有活動,要不要來看我?」


    蘇葉舟溫柔笑道:「好啊。」


    「項真來不來?」蘇紫菲說,「他不來打爆他狗頭!!」


    蘇葉舟笑容不可察覺地一頓,隨即調侃道:「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問他去不去吧?說什麽想我。」


    蘇紫菲嬌俏地撅嘴:「才怪,你不要亂說啊。」


    「好了,我會幫你把話帶到的,」蘇葉舟說,「他最近有點忙,我不能保證他會去。」


    「隨便啦,誰管他來不來。」小女孩傲嬌地回答道。


    這時,那邊有人叫了聲「fiona」,是同學找她有事,於是蘇葉舟說了句「快去吧」就掛斷了電話。


    蘇葉舟坐在寂靜的車內,路燈下飄著細雨,他看到的項真客廳的燈亮起,看了許久才開車離去。


    項真進門直奔季凡臥室,臥室裏開著壁燈,小傢夥所在床上睡著了,喬月息坐在書桌邊的搖搖椅上,看到項真回來猛地醒來。


    項真低頭親了親季凡的額頭,回頭道:「怎麽這樣睡?小凡睡著了你就去休息呀,這樣睡怎麽會舒服呢。」


    喬月息喊了聲叔叔,直勾勾看著他。


    項真拍拍他的肩膀催促他去休息。


    「好,」喬月息說,「叔叔晚安。」


    項真說了句晚安,和喬月息一起出去,喬月息走到客廳,又轉過身來看著項真,項真不明所以。


    「還有事嗎?」


    喬月息確定項真不會像對季凡那樣給自己一個晚安吻,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睛。


    這時,項真聽到了係統響起的聲音。


    【喬月息怒氣值+1,獲得喬月息怒氣值1/100】


    項真愣住,這玩意兒是晚上和黎綺晴吃飯的時候忽然冒出來的,他還沒當回事,沒想到人剛回來還沒做什麽就讓喬月息討厭了。


    他挑挑眉,有點無語,拍拍喬月息的肩膀:「去睡吧。」


    【喬月息怒氣值-1,獲得喬月息厭怒氣0/100】


    【喬月息怒氣值+5,獲得喬月息厭怒氣5/100】


    幾條消息接連刷出來,項真一時茫然了。


    怎麽回事?


    喬月息不喜歡他觸碰嗎?不喜歡為什麽要降厭惡值?喜歡的為什麽要漲厭惡值?他完全搞不懂這個孩子,心思也太複雜了點吧。


    項真無奈了,不知道說什麽,這時喬月息輕輕打了個噴嚏,精緻挺翹的鼻尖微微泛紅,然後一個,兩個,三個……


    喬月息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圈紅紅的,鼻尖紅紅的,項真愣住了。


    「月息,沒事吧?」


    「沒……啊楸……」


    項真拉著他去洗鼻子,然後發現怒氣值在蹭蹭的漲,直漲到二十,項真一看喬月息的反應,應該是過敏了,不是特別嚴重,但也夠讓人難受的了。


    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他一摸就開始打噴嚏,這也太奇怪了。項真忽然想到了什麽,扒了外套衣服去了浴室,洗完澡出來,發現喬月息正蔫蔫地坐在沙發上,穿著單薄的短袖短褲,頭髮也有點亂糟糟的。


    他已經好了很多,項真再靠近他也不再打噴嚏。


    項真無奈,捧著喬月息的臉仔細看看,發現出了鼻尖紅紅的,眼睛的症狀消失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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