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就將計就計,在我身上放了監聽器,把我親手推給他們做人質,是嗎,先生?」夏籬打斷他,抬起眼眸和他對視。


    「是。」幕雲景回答,然後伸出修長的胳膊想把人攬進懷裏,卻被夏籬一把推開。


    幕雲景微怔,滯留在空氣裏的胳膊保持著原有的動作僵了很久。


    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心裏清楚這件事對夏籬的傷害有多大。他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麽慌張和害怕,怕夏籬這一次真的哄不好了。這時,他也終於知道,無所不能的自己原來也是會害怕的。


    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極度煩躁和嫌惡。可是,他依然願意和他的omega示一回軟,冥冥之中他似乎預知,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失去他的omega了。


    他強製性把夏籬摟進懷裏,細密的吻著他的淚水,夏籬在他懷裏微微發抖。


    幕雲景心裏狠狠的刺了一下:「小籬,這件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全,讓你受了傷,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嗯?」


    夏籬從未有過的心涼,就算幕雲景從前找別的omega,把別的omega帶回家,他也沒這麽疼過,難受過,他總覺得男人隻是膩歪了他,圖個新鮮,總歸還是要他的,不捨得真拋棄他,而自己總有一天會等到他回家。後來他回家了,夏籬又想,就算他不愛自己,肯這樣和自己過一輩子那也是沒關係的,隻要還能寵著他就行。


    可是,現在,這位議長大人卻拿他的性命在賭博啊,他是安/插/了人,不過誰又能排除例外,他最後還不是搭進去半條命了嗎?


    他不是不愛了,他根本誰都不愛。他曾經那麽寵著安林格,不也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劃破臉頰卻無動於衷嗎,他的心是冷的,血液是凝固不會沸騰的。


    是自己可笑,竟異想天開得到一個沒有感情的神明的愛……


    「嗬嗬,議長大人,您愛我嗎?」夏籬推開幕雲景,死死的盯著他的眼睛。


    幕雲景皺了皺眉頭:「小籬,不要說這些愚蠢的東西,我說過,我以後會好好對你。」


    「可是我想要這些愚蠢的東西啊。」


    「夏籬,別鬧了,我已經跟你承諾了,會回家,也會好好對你,以後都陪著你,你還想怎樣!」


    「我要你看不起的東西,要大人高高在上的愛。」夏籬認真重複。


    「夏籬」,幕雲景心裏煩躁不堪,「乖一點,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大人愛嗎?」


    「夏籬!」幕雲景臉色一變。


    夏籬掙開他的懷抱,打開門,出了臥室,重新回到書房,他彎身撿起一直在漏水的灑水壺,看著書桌上的綠蘿,幕雲景愣了片刻,也跟著他走了過去,站在門口,神色複雜。


    夏籬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用手淋了一些水在綠蘿上:「先生,您看,綠蘿那麽好養植,可葉子也枯萎了,我老了,您的榮寵該是到盡頭了。」


    「我是您花了高價錢買回來的娃娃,買的時候費了不少心思,扔了怪可惜的。最重要的是,我乖巧又不給您找麻煩,讓您省了不少心,所以您才不捨得扔掉。您權勢滔天,手裏握著裁判他人命運的權杖,您輕視感情,也看不起我的愛,您覺得那是您朝上走的累贅,可您又願意和我這樣過著,因為我把您伺候的很好,極好打發又好哄騙。」


    他說完這些話,試圖從幕雲景臉上找出不一樣的表情,可是,那位議長大人麵色平靜,沉默不發。


    他笑了笑,想著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如全都說了,讓心也跟著死透。


    「先生,重新找一個識趣聽話的omega吧。」


    幕雲景慢慢的走近他,看著他的眼睛,眼睛裏蘊藏著滔天的怒火,卻是平靜的笑了笑:「寶貝,你說什麽?」


    「重新找一個omega。」


    「嗬嗬,寶貝,可是,你都說我買你費了不少心思,我怎麽會扔了呢。」幕雲景一把按著他的腦袋,狠狠的吻了上去,夏籬拚命的掙紮,無果後,隻得咬破了他的嘴唇。


    幕雲景咀嚼著一口鮮血,並沒有放開他,隻吻得夏籬快要暈倒在他懷裏才罷休。


    「要扔,也是我真的膩了才行。」


    夏籬抬起眼眸,冰冷的帶著憤怒的審視著幕雲景,笑了:「可是我,已經膩歪大人了。」


    幕雲景被他的眼神給刺到了,胸膛裏燃著一團烈火,隱忍不發,麵上不怒反笑:「夏籬,別試著讓我不痛快,別以為我就真的非你不可了,再這樣胡鬧——」


    「再這樣胡鬧,就滾出去是嗎?」夏籬打斷他,眼角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幕雲景偏了偏頭,胸膛裏火氣隻竄進腦門,他微微一勾唇:「嗯,就滾出去。」


    夏籬當真就對他彎了彎身子:「那麽,大人,再見。」


    又短暫的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出書房。


    第35章 先生剔我骨09


    夏籬出了別墅後,終於還是沒忍住,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足足十幾分鍾的時間。如他所預料,幕雲景並沒有立刻追出來。


    像這樣被趕出來的時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幕雲景會找他,但總得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等了很久很久之後才會過來。


    那位議長大人的認知裏,兩個人爭執過後立馬追上來的人就是示弱和妥協,他習慣著眾人的推崇,那顆頭顱往上抬的高了,又如何會輕易低下去。對於自己,也是他傷的太深太痛了,又覺得好用才會偶爾跟他軟下態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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