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優還好,畢竟她當時年紀還小,而南又星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保護了她,又彌補了她哥哥那一份愛。


    可溫媽媽是成年人了,就算她竭力想表現得正常,心裏卻總是梗著一塊的,多少會體現在動作神態上。


    而南又星是那麽敏感的人。


    「哥哥也不希望又星哥哥過得這麽不好的,媽媽。」小優抬起頭來,眸裏閃過一抹擔憂。


    「……我知道。」溫媽媽沉默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那個孩子沒錯,這些年那個孩子過得比誰都苦,他把自己關在了一個人的世界裏,仿佛不過得苦一些,就對不起時川了。


    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實在是無法再對那個孩子像最初那樣了。


    成年人的關係或許就是這樣,一旦有了裂縫,就很難再修復如初了。


    第二天,南又星早上八點半敲響了溫家的門。


    吃過早飯後,一行三人踏上了前往山後墓地的路。


    最近幾天都天氣晴朗,山路走得很順,南又星幾乎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目的地。


    到了溫時川的墓碑麵前,掃完了墓,燒了紙錢,點了蠟燭後,南又星靜靜地跪坐在墓地麵前。


    見狀,溫家母女體貼地先行告別下了山,留下南又星獨自一人的時間。


    「阿時。我好想你。」


    南又星撫摸著冰冷的墓碑,輕輕地將臉貼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為阿星流淚的一天。


    他好慘。


    待修,待會還要修一下~


    第30章 抱歉,我是真的想分開了。


    直到夜幕低垂, 南又星才搖搖晃晃地回了酒店,晚上他做了個夢。


    夢裏他和溫時川走在白天那條石板路上,他們身上都穿著高中校服, 肩並著肩往前走。忽然溫時川一把搶了他的書包, 溫時川本來就生得長手長腳, 沒兩步就走到了前麵, 反身朝他招手:「你快點啊,星星,不然我先走了!」


    「不要用疊詞叫我!」南又星惱得直皺眉,溫時川卻不怕, 笑得一臉得意洋洋:「就叫!」


    如今已進入了初春時節,石板街旁的兩棵大樹上生出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一串串的密密匝匝地掛在花枝上,枝頭沉甸甸地垂著, 有風吹拂而過,那些花枝被風吹得微微飄起,陣陣幽香撲鼻而來。


    南又星被短暫地吸引了注意力,回神時,那長長的一串白花正對著他砸了過來, 原來是溫時川不知什麽時候摘下了一枝,拋到了他這邊。


    南又星下意識地接住了那串白花。


    「星星,是槐花, 可以直接吃的!咱們摘一點, 拿回家讓我媽給我們做槐花糕吧!就當你飯錢了!」那花枝被槐花壓得低了, 溫時川舉高手臂就摘下了好幾支, 朝南又星遠遠地晃了晃。


    那白色的花瓣緊緊挨在一塊, 像銀鈴似的。


    「這是不是別人家種的啊, 能不能摘……」南又星往周圍看了一眼,雖說是種在路邊的,但說不準就是有人種來供自己家吃的。


    「別管那麽多啦,你快來呀!」溫時川一邊背了一個書包,手裏抓著花枝,朝他露出笑容。


    剛剛還萬裏晴空般的天氣,忽然就起了霧。


    南又星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朝溫時川那邊小跑過去。


    明明看著這麽近的距離,他都變成小跑步了,可卻怎麽也到不了溫時川那邊,那槐樹像是籠罩在霧裏似的,隻那白色小花露了一點尖。


    眼見著那花枝已經垂在眼前了,南又星使勁伸出手去夠,腳下不知道絆著什麽,摔倒在地。


    再睜開眼睛,有光從窗簾的縫隙裏落進來,南又星下意識地用手背擋了一下。


    他沒在石板路上,而是在酒店的房間。


    他昨天睡覺前忘記關窗簾了,光從縫隙裏灑進房間,室內落了一地的春光。


    南又星光著腳下了床,也沒穿鞋,伸手將窗簾拉開。


    窗外種著的槐樹已經開了花。


    他心裏微微一動,將上方的窗子推開,槐花清甜的香味撲麵而來。


    南又星像是失了神,呆呆地坐在木地板上,凝望著那棵槐花樹。


    數不清的白色小花已綴滿枝頭,就像夢中那樣。


    南又星在小鎮上逗留了一周的時間。這一周裏,他每天都無所事事,也沒碼字,隻是在小鎮上穿梭來去,望著這些熟悉的景色,他內心漸漸地恢復成一片死水般的平靜。


    直到準備回去那天,他站在溫家門口和她們母女告別。


    溫家媽媽卻忽然叫住了他。


    「等等,又星。」


    溫家媽媽轉身進了廚房,不知道在找什麽,南又星安靜地站在門口等待著。


    不一會兒,溫家媽媽捧著一個瓦罐出來了。


    那瓦罐被洗得幹幹淨淨的,造型古樸,像是十多年前的物件了。


    南又星的視線落在那瓦罐上,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來。


    「還記得嗎?是高三那年,你和時川找回來的槐花,我給你們釀的槐花酒,一直埋在樹底下,埋了有十年了吧。前段時間,我把它挖出來,洗幹淨了。」


    南又星伸手接過了那個瓦罐,手指無意識地在瓦罐外壁上輕輕地摩挲著。


    他像是忽然被扔出水池裏的魚,被奪走了呼吸,灼熱的陽光烤在他身上,卻隻感覺到生命力都在流失的冷意。


    南又星走在回去的路上,陽光落在他捧著瓦罐的手上,薄薄的肌膚上仿佛能照出血管的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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