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又星睡著了,安靜地躺在他臂彎裏,並沒有醒。


    裴世霄湊上去咬了一口他的臉。


    纖長的睫毛微微抖了抖。


    南又星緩緩地睜開了眼,像是清晨的森林尚還籠著一層薄霧,有晨曦破光而出。


    「你要的星星。」裴世霄揚了揚下巴,示意南又星往前麵看。


    冬季剛過,天氣還沒完全回暖,別墅門口的樹還是光禿禿的,疏枝斜影掠過天際。


    就在南又星揚著頭望過去的那一霎,映著深藍色天幕的樹枝上,無數絮狀煙火剎那綻開,燦白的火焰極致耀目,又一樹樹的跌落,像墜落的星星。


    火樹銀花,光影璀璨。


    煙火殘留的光落入南又星漆黑的雙眼,直至漸漸的消失殆盡。


    他這下可要感動壞了。


    裴世霄不禁有點得意,凝視著南又星白皙的側臉,心想著待會要怎樣安撫他的好。


    如果突然哭起來的話,應該會很漂亮吧。


    沒想到南又星隻是緩慢地眨了一下眼。


    「很漂亮。」


    他的反應卻平靜過頭,沒有感動,沒有落淚,聲音像是遙遠地飄在天際,沒有實感,帶著些許空寂,顯得十分的疏遠。


    「謝謝。」


    裴世霄微微蹙眉,之前被刻意忽略的違和感,像風暴似的,驟然將他挾裹其中,他難以抑製地受到影響。


    「……就這樣?」


    對於裴世霄而言,這是很難問出口的話。他皺起眉頭,心頭不由漾開一股焦躁。


    南又星像是終於回過了神。


    「是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南又星從裴世霄的懷裏下來,仰臉望著他,眸光似水,有些討好的意味。


    裴世霄臭著臉,心情十分不爽,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微眯起眼。


    「你是不是太沒良心了,嗯?」


    他力道不算大,隻是到底是心頭不滿,捏這一下就給南又星下巴掐出了一道紅痕。


    裴世霄捏著南又星的雙頰用力揉搓了一下,他眨巴著眼睛顯得可憐兮兮的。


    「對唔起……」


    裴世霄抬高南又星的下頜,直至他脖頸高高仰起,露出線條優美的喉.結。


    他低下頭,摁著人的後腦勺,咬了上去。


    咬到南又星喊疼也不見停。


    鮮紅的齒.痕印在喉結上邊。


    裴世霄抬起拇指,擦去南又星眼角的淚花,順著往下,用力拭了拭他眼瞼下的痣,直到那痣周圍的肌膚被他蹭出些許紅色。


    像一顆硃砂痣。


    南又星被打橫抱了起來。


    那一絲不明所以的怒氣,像一根懸在頭上的絲線,沿著血液攀升,能帶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暴.虐。


    想撕碎他,想摧毀他。


    裴世霄本就不算溫柔,向來隻圖自己舒服,從不考慮對方的想法。他起了狠勁,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仿佛能將人劈成兩半。


    盡管南又星紅了眼角,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他也沒心軟的意思,脖頸後被捏出了一道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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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南又星起床,他渾身酸痛,在床上躺到中午才起來,而別墅裏已經沒了裴世霄的身影。


    估計是去上班了吧。


    之前南又星還盼望能天天見麵,如今裴世霄回來得太勤了,動作又狠,他頗有些吃不消。


    更何況南又星是在家工作,隻要裴世霄回來,他避都避不開。


    裴世霄又從來不會提前說他回不回來,也不樂意人問。


    南又星身體都快散架了,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齒印,想著要不還是出門算了。


    之前裴世霄不常回來,偶爾幾次疼的也還能接受,如今這次數實在太頻繁了。


    他皮子嫩又容易出痕跡,現在腰.腿上哪哪都是青青紫紫的。


    昨天裴世霄好像有一點生氣了,今天應該不會回來。南又星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出門。


    以防萬一,南又星還專門問了一下徐嬸。


    徐嬸回他少爺沒說要回來吃晚飯,南又星才鬆了口氣,想著今天總算能鬆快一下了。


    南又星剛吃完晚飯,開心地舀了一碗湯,剛準備喝,別墅門「哢噠」一聲開了,裴世霄就站在門外。


    南又星:……


    大意了。


    徐嬸洗完碗就很有眼力見地回了保姆房,把客廳的空間留給了兩人。


    見南又星坐在沙發另一端,和自己起碼隔了兩三個人的距離,裴世霄都快氣笑了。


    離他這麽遠,是在怕什麽。


    「過來。」


    南又星小心地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


    「想坐我旁邊還是腿上。」裴世霄沒了耐性,眉尖一挑,語氣沉了下去。


    南又星可不想再被折騰了,到腿上那可真就沒退路了,他隻得重新挨著裴世霄坐下。


    裴世霄從口袋裏拿出了個盒子,扔給了南又星。


    看包裝殼,是最新款的手機。


    「送你的。」他漫不經心地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


    「你那手機那麽老,真有事也聯繫不上。這個給你,拿著。」


    「呃,我不用……」南又星未盡的話語被裴世霄不耐煩地打斷。


    「讓你拿著就拿著,囉嗦什麽。」


    南又星嘴唇微微一動,想說些什麽又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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