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丁冶朝他倆揚了下手,伴著邱越寧,繼續往前走去。


    到了賓客散場時,已將近十點。


    邱越寧和丁冶今晚不回家,在酒店的套房過夜。房間早已布置好,背景牆上掛著彩色裝飾,床上鋪著大紅的床單和被罩,喜慶極了。


    今天晚上喝的酒沒那麽多,不過邱越寧洗完澡出來,仍然感覺胃裏有些灼燒,太陽穴也隱隱跳疼。他努力保持清醒,怕自己又在這種日子睡過去。


    還有別的問題需要考慮。


    上回和丁冶同床是在丁雲謙家,止於一個吻。今天隻有他們兩人,就不一樣了。結婚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他知道意味著什麽。但丁冶以前的交往對象是omega,這方麵的轉換會不會太有衝擊性了?


    他靠坐床頭,懷裏抱了個大紅抱枕,心裏直打鼓,一會兒覺得自己今天狀態不好,一會兒擔心丁冶不能適應。


    門鈴響了一聲。他猜想是酒店的人,過去開門。


    「您好,」外麵的小年輕好像是送外賣的,「您的醒酒湯。」


    「醒酒湯?」


    「手機尾號6732,」那人瞥著一臉狀況外的邱越寧,「沒錯吧?」


    「哦哦,」是丁冶的號碼,他接過來,「謝謝你。」


    「不客氣。」


    邱越寧關上門,丁冶正好從洗手間出來。


    「送來了嗎?」丁冶看到外賣的袋子,「喝了吧。」


    「你……給我點的嗎?」


    根本是顯而易見。


    「你不太能喝酒吧?」他淡定地說,「快喝吧,不然睡不好覺。」


    盡管心裏動容,邱越寧倒不扭捏,打開了包裝袋,忍不住和丁冶搭話:「你是怎麽知道的啊?」


    「你的酒量?」


    「嗯。」


    丁冶輕輕一笑,邱越寧更加摸不著頭腦。


    「這是我的秘密。」他說。


    第23章 循序漸進


    「這是我的秘密。」丁冶說。


    什麽秘密啊,邱越寧腓腹,前年在婚宴上給我遞水的人就是你吧。


    大概因為自己把和丁雲謙的交流稱作秘密,丁冶如法炮製。這人還真會在某些地方較勁,邱越寧索性也不說出來。


    醒酒湯有些酸甜的味道,並不是特別可口,但喝起來之後胃裏的確舒服多了。


    「你不喝嗎?」


    「我不用。」


    說著最平常的話,仿佛他們已經共同度過了很久的時光。


    不過,稍微回想起婚禮上的一幕幕,邱越寧依舊臉紅心跳。


    丁冶關了大燈,隻留下床頭櫃上的一盞和洗手間前的夜燈。今天氣溫高,穿著禮服進行了一場儀式,兩人都熱壞了,躺床上也不太想蓋被子。


    邱越寧斜睨著丁冶,透過輕薄的睡衣,不難發現他的胸前微微起伏。


    丁冶像在閉目養神,柔順的髮絲貼著頰邊垂下,不知怎麽察覺到他的注視,放下枕在腦後的手臂,回視過來。


    這種氛圍沉默著互相對視,也太過詭異了。邱越寧慢慢張口:「丁冶,我們……你是想循序漸進,還是——」


    「哪方麵的循序漸進?」


    他沒能捕捉到丁冶眼底閃逝的笑意,隻覺得自己挑了個糟糕的問話方式。


    「好,」丁冶卻馬上改口,「那就循序漸進吧。」


    邱越寧一時跟不上節奏,懷疑他說的跟自己想的是否一回事。


    檯燈不夠亮,照得丁冶的臉上半明半暗。他倏地抬起右手,捧住邱越寧的一側臉龐,帶著絲調笑口吻說:「早點睡,不然我會覺得你很想做點什麽。」


    邱越寧聽話地閉上眼,心裏默默嘀咕:明明是你不適應吧。


    這樣也好,兩個人從相親到結婚,比他預想的速度快太多,很多方麵應該慢慢進行。


    床頭燈也滅了。


    邱越寧躺了一會兒,又感覺少點什麽,睡不踏實,一睜開眼,發現丁冶還在看他。


    昏暗的光線下,這種凝視並不顯得奇怪,反而使邱越寧的心頭浮過淡淡暖意。


    他動了動,傾過身,吻了下丁冶的唇角,而後迅速躺回到自己的枕頭上。


    可以睡個好覺了。


    -


    動身去海邊之前,兩人回了趟家,也就是邱越寧的公寓。丁冶帶過來的主要是些衣物,生活用品之類早就準備好了新的。


    下午出發,去縣裏的路程不到兩個鍾頭,一路上陽光熾烈,但是到了海邊風很大,比市裏涼快。


    他們仍然住在丁冶住過的那間民宿,三層石砌小樓。房間內牆也是石砌而成,看著古樸清爽。


    馬路對麵就是海灘,海灘旁幾座現代風格的矮樓相連,與民宿這邊的古雅氛圍形成鮮明對比,其中一棟玻璃外牆的建築就是喬奕開的清吧。


    清吧午後開始營業,也提供餐食,不過以西餐為主。邱越寧和丁冶沒在那兒吃晚飯,選了隔壁的海鮮餐廳,臨窗而坐,一邊欣賞海景,一邊大快朵頤。期間喬奕來了個電話,問他們什麽時候過去。


    「很快了。」丁冶沒跟他囉嗦,放下電話繼續與碗裏的螃蟹做鬥爭。


    邱越寧不小心笑了一聲,被丁冶掃了一眼,才正經道,「你是不是很少吃這個?」


    「嗯。」自己的時候根本不吃,和別人一起也基本都讓給別人,他對這繁瑣吃法敬謝不敏。


    「熟悉了也不難,我來,」邱越寧把丁冶麵前的那隻拎起來,去掉蟹腿,「然後把這個掀了,還有這個,這裏不能吃……」他的動作很快,幾秒鍾後,這隻螃蟹已看不出完整的樣子,白嫩的肉和流汁的膏全露出來,再放回到對麵的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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