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洲不理解地看著他。


    解和川說:「後麵有安齊的母親和法院的人。」


    季雲洲這才注意,他們兩人身後還跟著幾個人,一個中年女人旁邊圍著兩個穿法院工作服的男人,中年 女人懷裏還抱著一個小孩。


    他們一人行道過季雲洲的身邊,坐到了他們旁邊的空位上。


    季雲洲和解和川對視了一眼,立馬明白了為什麽要喊解和川。因為解和川可以動手趕人,而以他和季雲 洲的身份,法院的人也拿他倆沒辦法。


    「這是你弟弟,你還記得嗎?」安媽把懷裏的小孩往安齊臉上送。


    安齊嫌惡地皺著眉頭往林溫文身後躲。


    林溫文也幹脆直接地說:「別費心思了,他根本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那我們養了你二十幾年,你就是這樣報答的?」安媽抱著懷裏的小孩,低頭抹著眼淚。


    「畜生都知道報恩,你怎麽就不知道? 」安媽已經盡力克製自己了,但一身的世俗味讓她很難不說出難 聽的話。


    她冷嘲熱諷了安齊二十幾年,他把自己的不幸歸昝到安齊身上,如果不是真的不想讓自己的丈夫入獄, 她一定會拍著桌子揪著安齊的耳朵罵。


    但法官告訴她罵不得,想減刑隻能靠安齊的諒解書。


    安齊趴在林溫文的肩膀上,垂著眸一句話不說。


    法官此時也出聲勸解安齊,無非是從養育之恩,生身之恩上勸導安齊要知恩報恩,不要做忘恩負義的不 孝子。


    「這也太道德綁架了吧,憑什麽說不簽諒解書就是不孝。」季雲洲也趴在解和川的肩膀上,兩人放在桌 下的手十指交叉。


    兩隊戀人的動作那麽相似,但氣氛卻是一個天一個地。一邊的甜如蜜,一邊澀如砒霜。


    安齊聽得煩了,「你們別說了,我不會簽的。」


    安媽張口便指著他鼻子罵他不孝。


    安齊壯著膽子看向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壓過她,「你憑什麽說我不孝?你有資格嗎?」


    安媽被吼得一愣。


    「好啊,找了男人膽子大了啊,知道吼人了。」安媽氣紅了臉。


    此時法院的人明顯感知到了情況不對勁,拉著安媽的手小聲勸著。


    安媽斜眼嫌棄地掃著安齊,尖酸地譏諷道:「我可聽說你還當小三把別人孩子害死了,安齊啊安齊,你 還記得你是男人嗎,怎麽活得跟娘們似的。「


    安媽又接著說:「你也別說你失憶了,就你這種丟人的玩意,我都不屑於認。」


    安齊渾身一僵,抬眸不理解地看著他的媽媽。


    安媽懷裏的小孩也察覺到了氣氛很恐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攻擊受害者,你們不管嗎? 」林溫文皺著眉頭看向法院的人。


    「那麽應該是沒得談了,走吧。」法院的人起身,作勢要把安媽請走。


    「請問我舉報他們參與賭博並欠債不還可以加刑嗎?」


    安齊話剛說完,桌子上的菸灰缸砰地一下砸到了他的臉上。


    等安齊再次抬起頭,已是半張臉的血。


    他捧著血肉模糊的臉,堅定且冷靜地說:「現在罪刑可以再加一等了吧。」


    第八十六章 安齊終於說出那三個字了


    餐廳裏滿座曄然,膽小的驚叫著跑了,膽大的便在旁邊圍成一個圈,看著熱鬧。


    玻璃做的菸灰缸在地上碎成了渣,明明的透明的玻璃製品,卻在光線下反射出驚悚的血紅色。


    安齊半張臉滿是鮮血,從額頭到顴骨的一條直線上盤踞著猙獰地傷口,傷口就像是用鋸子割開的一般, 藏在血紅皮肉下的森森白骨幾乎快要露出來。


    安媽抱著孩子,驚慌失措地在人群裏橫衝直撞,嘴裏叫著:「是他先惹我的!」


    安媽麵對包圍,激烈的反抗著壓製她的人,法院來的人都小胳膊小腿,對於撒潑的中年婦人他們也毫無


    辦法。


    而安媽也越鬧越瘋,因為她知道自己一旦被束手就擒,一定也會去坐牢的。


    懷中的孩子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吵的安齊覺得世界天旋地轉。


    安齊皺了眉頭,靠在林溫文懷中苟延殘喘的呼吸著。


    林溫文拿著毛巾貼在安齊臉上小心翼翼的止血,隨著安媽的聲音越來越大,林溫文不得不向解和川投以 求助的目光。


    解和川這時起了身,從混亂的人群裏抓到了安媽的手,強行拽回了自己的麵前。他的手掐在安媽的脖子 上,微微用力,安媽便嚐到了窒息的苦頭,越是掙紮氧氣消耗就越快。


    安媽最終還是老實了,倒在地上開始裝可憐。


    季雲洲看著跟著安媽一起倒在地上的小孩,他蹲了下來,把孩子抱進了懷中。


    季雲洲把孩子抱到兒童遊樂區,張茵茵歡快地向他跑了過來,抱住了腿。


    季雲洲把懷裏的孩子放在地上,看著張茵茵矚託道:「茵茵,這是弟弟,你要帶他一起玩哦。」


    張茵茵重重地點了兩下頭,而小孩見了滿堂的玩具止了淚,開開心心的和張茵茵玩去了。


    這裏明亮,色彩絢爛,還有孩童稚氣未脫的笑聲。


    可當季雲洲回到用餐區時,兩邊的對比還是讓他心神一晃。


    昏暗又壓抑,空氣裏滿是血腥味。


    林溫文拿起車鑰匙丟到解和川手上,轉身抱起已經進入淺昏迷的安齊,短促地命令道:「你開車,去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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