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個半小時,就寫完了一份試卷,祈照挺正式地檢查了兩遍,像在考場一樣,接著就是發呆,一直到他定的兩個小時鬧鍾響起。


    這個點,林棲應該還在學習,不想突然打擾到人家,祈照把做完的題拍了個照,先保存在手機裏,然後收拾了茶幾上的紙筆就去洗澡。


    入睡前,他打開手機屏幕,一片黑暗中,他的臉模糊不清。


    點了兩下什麽,於是手機裏發出了低低的說話聲。


    「沒有,隻是剛好聽到過坊州有個地方叫多重遠……」


    「那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新門遊樂園,我好像去過……」


    如果林棲從未去過多重遠,那麽屬於他的小熊貓玩偶為什麽會出現在祈照姐姐的房間?


    如果一切和林棲無關,真相到底是什麽?


    他在撒謊嗎?又為什麽要撒謊?


    林棲到底是知情者,還是無關緊要的人,又或者……就是祈照這些年來夜夜夢魘中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文名挺不吸引人的


    不過我不想改,哎嘿


    (狗頭)


    第25章 插pter.25


    林棲癡迷這款遊戲到什麽程度呢,雖然不至於影響學習進度,但充分影響了他某些地方的眼光。


    比如祈照有一天發現胖貓忽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表情很悲愴的二次元頭像,放大一看,竟然還是個女的。


    再一看微信名:一隻。


    7:一隻你怎麽了一隻


    一隻:?


    7:你頭像


    一隻:……這是我遊戲選的主角


    7:還好還好,我以為你去變性了


    一隻:……


    祈照對著屏幕笑了笑,打上一串字:話說咱既然換了頭像,名字能不能也換個有內涵一點的


    他每次想起林棲的微信,最先腦子裏冒出來的就是一隻又胖又醜的貓,然後繼續聯想林棲的微信名——一隻肥貓。一隻醜貓。


    由此林棲在他腦海裏的臉都有了微妙的變化,不是支棱著兩條短腿望向窗外,就是一隻人貓交雜的臉麵無表情說出兩個字:「離譜。」


    確實挺離譜的。祈照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像力簡直了。


    林棲慢悠悠回消息——你的名字有內涵嗎?


    7:有啊,7就是我的祈


    這點林棲倒是沒發現,於是他問:那什麽叫做有內涵?


    祈照想了想,正要回,被胡力一個電話打斷了。接了電話打開免提,胡力鬍子拉碴一樣的聲音傳過來,祈照漫不經心聽著,從沙發上坐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低頭看見一直在聊天的對話頁麵中,消息停留在了對麵發的一句:有內涵了嗎


    祈照一手拿著水,一手疑竇叢生地點進去林棲的主頁,「一隻」果真不見了,原位上隻留下了三個***。


    ***。


    操,真他媽有內涵。


    祈照突然像傻子似的笑了半天。


    胡力:「你笑啥呢?」


    「啊?我沒笑啊。」祈照說,往背後一靠,兩條腿舒舒服服架在了麵前的矮幾上。


    嘴上說著沒有笑,然而嘴角翹起的弧度還來不及收斂回去,也就胡力信了他的鬼話,自顧自說:「哦,你笑也行,反正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祈照差點沒隔著屏幕一口水噴胡力臉上。


    胡力也是知道祈照性取向的人之一,另外一人則是王凱,不過這倆倒黴玩意兒都是直的,況且以祈照當前的生活狀態來說,他也沒有談對象的想法,倆貨也就不以為意,繼續手拉手,不當基友當朋友。


    祈照:「有話直說,別他媽嚇人了。」


    胡力不會像王凱那樣嚶嚶嚶,一般就有事說事,沒事屁都不放,他簡明扼要地說:「韓哥跟我說,民子哥那邊要見你。」


    「見我?」


    「嗯。」


    「什麽時候?」


    「今晚。」


    揚起的心情忽然就像狗屎一樣摔在了地上。


    祈照看著屏幕上的***。


    「***。」


    好像確實挺有內涵的。


    林棲在王姨家已經住三四天了,要他昧著良心說好的話,他說不出來。


    他就沒見過這麽小的屋子,還總有股說不出來的味兒,很多東西都擠在了一堆放著,看著空間也是沒多大點。


    林棲剛到那天差點沒崩潰,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好像被炮炸過一樣。虧得王姨晚上過來收拾了一下,才勉強能住下他。


    一個人住是真不適應,沒人煮飯沒人洗衣服,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大少爺養尊處優慣了,近十八年來就學了畫畫鋼琴等,連個鍋都沒顛過,於是吃飯隻能吃快餐。


    家裏沒有洗衣機,就更離譜。好歹是21世紀了吧,洗衣機電視機不應該家家戶戶的標配嗎?


    在四月份的天,林棲同一身衣服穿了三天後,他終於受不了了,於是蹲廁所裏洗了一下午的衣服。第二天晾幹了穿去上學的時候,蘇聯宇一臉迷茫地湊過來嗅了嗅:「林棲你身上什麽味兒啊。」


    林棲麵跟心一樣如死灰:「肥皂味。」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文萱說他離不開她了。


    在那樣優渥的環境下從小到大生活著,就如同一朵天天被澆灌以天山雪水的花,某天雪水突然變成了骯髒的雨水,花便拒絕了盛放,漸漸以消瘦枯萎,直到不得不接受沒有了雪水這一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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