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擷看到「供菩薩」的蘇霂,聽著他時時刻刻都在為自己著想的聲音,心頭積壓多年的陰霾逐漸散去。


    他說:「那天,還是第一次聽到你罵人。」


    居然挺好聽的。


    蘇霂頓住了動作,貌似誤會了什麽。不過也不怪他,他從認識梁擷的第一天起,就知道這個隔著網絡的alpha斯文,不愛說話也不喜髒話。


    蘇霂那天是被梁芬穎氣壞了,一時沒記住這一茬。


    他擔心梁擷介意,尷尬地解釋:「啊,不是……那個、就、就我平時不這樣。」


    「是嗎?」梁擷故意問。


    殊不知梁擷的語氣令蘇霂侷促起來,他認錯的態度誠懇:「對不起,我以後不說髒話了。你知道的,我平時特別有禮貌,我也知道說髒話不對。」


    可梁芬穎太欠罵了啊!!


    ——這句蘇霂壓心底,以後有機會再說。


    「蘇霂,我……」


    不等梁擷說完,蘇霂緊接著說:「不過你現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你都給我買房子了,大不了我以後改改脾氣。而且我那天是太生氣了……」他看著梁擷,悔恨道,「是我口不擇言了!對不起!」


    話罷,隻聽梁擷「撲哧」一聲,徹底笑了出來。


    這是蘇霂第一次看到梁擷如此輕鬆地笑出聲。


    蘇霂先是跟著高興了一下,但很快,蘇霂反應過來梁擷是在笑他,別扭地抓了抓後腦勺的頭髮,繼續收拾東西:「我有這麽好笑嗎?」


    梁擷朝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蘇霂本想說,不過來了。可他沒辦法拒絕梁擷那張帶著笑意的帥臉,說實話,如果他出醜可以讓梁擷多笑笑,蘇霂願意出醜。


    他走近了:「幹什麽。」


    梁擷和往常一樣握住他的手,仔細瞧去,梁擷的眼裏頭全是他。


    梁擷的聲音溫和,揉碎了許多自小的執拗與認知,破天荒的一句:「你罵人好聽,不用改。」


    蘇霂頓時耳朵發癢、發紅、發燙,他被梁擷這迷魂湯灌得不清醒。他抽出手,按住了梁擷的肩膀,直接親了上去。


    不到三天,梁擷住進了隔壁小區的公寓。連同一起住進去的,還有天天賴在梁擷這兒的蘇霂。


    他把宿舍裏的衣物全搬過來了,自覺地往梁擷的臥室裏整理。而他對自己家裏,仍舊是嘴緊得很,一直說自己是住校。


    私自搬出宿舍與男友同居,怕是蘇霂從小到大,瞞著蘇玲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兒了。


    雖然他不介意梁擷的腿,但蘇玲就不一定了。


    所以蘇霂想等自己經濟獨立了,再把自己決定要和梁擷在一起的事情告訴家裏。現在要是說了,他怕蘇玲那急性子,非鬧得雞飛狗跳不可。


    總不能梁擷的媽剛鬧完,自己的媽又來鬧一場吧?


    想罷,他一轉身,恰好碰到把疊好的衣服遞給他的梁擷:「蘇霂,臥室衣櫃你可以全占了,我用不到多少。」


    得到了梁擷的默許,蘇霂膽兒賊肥地多放了一個枕頭在床上,美名其曰:「雙人床上隻有一個枕頭多奇怪,我借你一個。」


    「好。」梁擷順著他的意思,表示了感謝,滿是寵溺的意思。


    新保姆林姐看在眼裏,對蘇霂是客氣的不得了,儼然將他當做了家中的另一位主人。


    作為家政公司數一數二的優秀員工,林姐的手藝不錯。在他們搬過來的第一天,她燒了一桌子蘇霂愛吃的家常菜。


    蘇霂連著幹了兩碗飯,梁擷時不時地往他碗裏夾菜,叮囑:「慢點吃。」


    等他吃飽了,梁擷才離開餐桌,去臥室打開電腦處理工作。蘇霂吃太撐想活動活動,起身幫著收拾碗筷。


    林姐忙說不用:「蘇先生,您快放下,去歇著吧。」


    「沒事,動一動好消化。」


    林姐笑眯眯地看著他,問:「晚飯還合您的口味吧?」


    蘇霂非常滿意:「很好吃!」


    林姐這才悄悄地同他說: 「都是梁先生吩咐的。早在我過來上班前一周,他就讓家政公司把您愛吃的菜啊,口味啊,喜好啊,都羅列給我。」她的態度熱情,看麵相也是好脾氣的人,「您不嫌棄就好,有什麽問題都及時給我說,我好改正。」


    蘇霂本來就不是什麽嬌貴的人,哪能有問題可說。因此,他對林姐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唯一記住的,就是梁擷把他的喜歡與不喜歡,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晚,蘇霂感動地摟著梁擷不放,在他懷裏嗅他身上的木棉花信息素,巴不得明天就和梁擷登記結婚。


    他不由自主地說:「我真想快點畢業。」


    梁擷靠在床頭,一隻手拿著平板看文件,一隻手摟著蘇霂,目不轉睛地說:「大學就這幾年,好好享受你的時間,不用太急於畢業。」


    蘇霂沒反駁,隻問梁擷:「工作忙完了嗎?」


    「差不多了。」


    「那睡了吧?」


    「你困了?」梁擷聽此,放下平板,俯下身親了親蘇霂的額頭。


    結果他一看蘇霂,就看到了一顆酸葡萄微紅著臉頰,努力地拽緊了他胸前的衣衫。空氣中的信息素也開始濃鬱,梁擷笑了笑,撫著蘇霂的臉頰深深地吻了下去……


    房間中的信息素很甜,彼此交纏中,難捨難分的氣息逐漸濃烈。


    蘇霂從來沒覺得自己是那麽有勇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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