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磚廠工人們吃過晚飯,紛紛向工地走去,路燈、作業燈,照著這片土地,顯得格外明亮。


    劉毛毛看看頭頂的燈泡,笑了笑,不以為然的向工地走去。


    當工人們各就位,推開閘刀開始正常工作的時候,突然斷電,磚廠瞬間一片漆黑,工人們頓時一片歡呼,今晚可以好好睡覺了。


    “咋回事?”張老板從辦公室裏氣憤的走出來,說:“怎麽停電了?這狗日的電工。”


    李大春急忙背起工具袋子,照著手電燈,一溜小跑的往變壓器那邊走去,照著變壓器左看右看,再看看閘,也沒跳閘,撓著頭圍著轉了半天,急的一頭汗,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就對著磚廠大聲喊:“這裏沒問題。”


    “你個窩囊廢,爬回來吧,”張老板進屋裏給電工打了半天的電話,也沒人接,罵罵咧咧的說:“這狗日的楊老五,又去灌酒尿去了。”


    毛毛走過來,看一眼張老板也沒吭聲,進屋子裏睡覺去了。


    “今晚停工——”張老板對著工地上大聲喊著:“都睡覺吧——”


    “哎——電老虎餓了——”大家高興地大叫著,亂著一團,附近的扔下工具回家了,留在磚廠的工人悄悄地回到大鋪上,有的點起蠟燭,幾個年輕人圍在一起打撲克牌,年齡大的鑽進被窩躺下,閑聊起來,也有的進附近的村子裏轉悠,還有的偷偷摸摸的去談情說愛。


    張老板滿腹的煩心事,憋屈的吃胡子瞪眼睛,一個人呼出呼出的抽著煙。


    毛毛躺在床上,沒有睡著,也沒有一點的睡意,他在擔心楊老五的嘴,要是楊老五把這秘密抖出去,自己就完了;目前沒事,因為楊老五還沒有得到好處,為了減少麻煩,離開這裏的打算在劉毛毛的心裏開始萌動;毛毛心裏一亮,笑了,我不收一分錢怕啥?即便是他楊老五啃著是我說的,如果出事,我不承認不就沒事了?張老板花出去這麽多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對,有好戲在後頭。


    但是,在這當前安全階段,他要看著楊老五收拾張老板的過程,劉毛毛不貪圖這些錢財,他心裏明白要是張老板給楊老五送錢,自己也甭想得到一分洋,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她也能看出來楊老五是個貪婪之徒,冒著風險也要把這兩條狗的凶狠之性給挑逗起來,讓他倆撕咬的遍體鱗傷。


    楊老五就這樣把磚廠的電連續的停了三天,張老板的損失在一天天的倍增,急的張老板像熱鍋上的螞蟻,他無奈隻好揣著錢去找楊老五。


    “我真是沒辦法,電業局下的死命令,現在正是農田灌溉,人家要求壓負荷,我有球辦法?”楊老五一看拿的錢太少,還一個勁的糾纏,就被逼的一臉的憤怒,愛理不理的樣子,說:“不信你給羅副局長打電話問問。”


    “人家羅副局長認識我是誰?”張老板滿臉的憂愁問:“你在電業局,誰不知道你能力?那次事情,還不是你給解決了。”


    “我說老張,你也是視力障礙者,就拿那麽三核桃倆棗的讓我到領導跟前給你辦事?”楊老五索性直接說了出來,也不讓張老板猜謎了,咧著嘴,斜眼瞪著張老板,又說:“你出去辦事就是這樣辦事?”


    “你說需要多少?”張老板很幹脆的說:“說吧,我去取。”


    “先弄五千,隨後聽我安排,看領導人家接受不接受。”楊老五生氣的又瞟了張老板一眼,十分生氣的說:“辦事用我說,你不知道咋辦事?”


    “好好好,我這就去辦。”張老板心裏暗罵:我日你祖奶奶,真他媽的黑,這不是要人的命嗎?


    張老板來到銀行門口,在外邊急的團團轉,這一取出來,這錢就肉包子打狗了——有去無回了,這是自己辛辛苦苦的掙來的血汗錢啊,這不進去取錢,磚廠無法運營,這他娘的又少掙多啥錢啊?他就這樣像一條瘋狗一樣,在銀行的門前來回轉起圈圈,最後,狠著心,想:豁出去了,取,取五千,哎呀。這可是錢啊!


    “你到底是取錢不取錢?人家在你後邊等著,”銀行辦公人員,不耐煩的說著:“快點,你。”


    “取、取五千。”


    張老板拿著這五千塊錢,又分開一千,裝在自己的內衣口袋裏,就像拿著自己的命一樣,去找到了楊老五。


    “兄弟,我這裏就東湊西借了四千塊錢,你看看這咋辦這?”張老板裝出一臉無奈的樣子,皺著臉皮,苦苦哀求道:“你說這咋辦吧?要不你兄弟先給墊上,然後我還你?”


    “嘖,去去去,你這就不是辦事嘛?”楊老五看到這心裏想笑,還真被劉毛毛這毛孩給說中了,不能上他的當,反正他有求於我,我必須要給他使使勁,就厭煩的說:“那你什麽時候湊齊再來讓我去給你辦事吧,五千能不能說下事,我還保證不了。”


    “那你等著,我再去向別人借借。”


    看著張老板的背影,楊老五心裏暗罵道:我要好好整治你這“老鱉一”。


    最後,張老板還是忍痛把五千塊錢,戀戀不舍的交給了楊老五。


    “醜話說在前麵,我這就去給你辦事,要是搬不到人家,你可要再給我準備錢,我先去探探人家的口氣。”


    “去吧,去吧,兄弟。”張老板揮揮手,痛苦的低下頭。


    電是送上了,楊老五也來了。


    “老張,不行啊!五千太少了,人家說了,先讓你用著電,你再給準備五千塊錢。”楊老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人家還說,這半年內不會再停你的電,你看著辦,要是這也拿不去,最多你也用電三五天。”


    “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張老板的臉皺的像核桃皮,咧著嘴,攤開手說道:“你兄弟的能力哪去了?以前沒有這樣子嘛,你說讓我去哪裏借錢去?”


    “那你看著辦吧,事情我也給你辦到這個地步了,”楊老五很坦然的給張老板表白:“現在和以前不一樣的原因,就是現在農民灌溉農田,要針對企業壓負荷你知道嗎?”


    “我知道,知道個屁,不都是你們起的名堂,”張老板很生氣的說:“我這個破磚廠一年能掙多少錢?這樣都成你們的了,我停產去了,去給你打工去算了。”


    “我不想再給扯恁些沒用的閑話,話我也給你帶到了,你準備不準備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該走了。”楊老五揮著手,轉過去身騎上摩托,一溜煙的消失在馬路上。


    張老板坐在凳子上,站起來,又坐在床上,再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渡著步子;點著煙,掐滅,再掏出一根煙,再掐滅,那是坐立不安,就像過不去河的狗一樣。


    毛毛偷偷地瞟一眼張老板,回到屋裏躺在床上嘿嘿嘿嘿的笑;你搜刮民膏,欠工人工資,你想著法兒拖延賴債,抵賴,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這昧著良心做生意的下場。


    張老板是著急的茶飯不進,左右為難,一萬元啊,我的天啊,就這麽當個電業局的領導,張口一說就成萬元戶了?我的天啊,太厲害了吧;這咋辦這,要是在停電那五千塊錢也是打水漂了。


    不行我得去找關係,我有關係,張老板眼前一亮,對找關係去,可是,有犯愁了,這找關係不也是要花錢嗎?要是使不上勁,這錢還不如花到楊老五身上。


    楊老五就這樣,在劉毛毛的蠱惑下掙了一萬元塊錢,他數著錢心裏美滋滋的,不但還了賭債,還落了幾千塊錢;楊老五猛地一怔,想起來了,還有劉毛毛的功勞,咋辦?給他分多少錢呢?楊老五看著錢心裏開始打起小算盤,他一個毛孩子,能給他一點就美的屁顛屁顛了,要是不給也不行,不夠意思,下次再有好事誰還給你說?給他五百塊錢。


    很快又該收電費了,楊老五趁張老板出去討要磚錢的空檔來了,見到毛毛立馬喜上眉梢,看看外邊沒人,他鑽進毛毛的屋裏,掏出五百塊錢,塞進毛毛的口袋裏,毛毛笑笑,又掏出來,塞進楊老五手裏說:


    “你太客氣了,楊叔,這是你辛辛苦苦掙的錢,我不能要。”


    “你這孩子,咋能這樣,看不起你叔?”


    “嗯——你先拿著,以後還有好事,”劉毛毛一臉嚴肅的說:“到時候一起給我,你在外邊跑著,花錢的地方多,你先用著。”


    “真是我的侄子,你這個朋友,我楊老五算是交定了,以後有啥事盡管開口。”


    看著楊老五騎著摩托走了,劉毛毛得意的笑了,心想:好處難消化,你楊老五走著瞧吧。


    張老板花去這一萬塊錢,心裏就像吃了蒼蠅一樣,他說什麽也咽不下這口窩囊氣,他找到自己的關係人,把這事前後左右給說了個一清二楚,那個人一聽立即繃起臉,隻盯著張老板說:


    “你知道嗎?這就是敲詐罪,這個電工已經觸犯了法律。”


    “不會這麽嚴重吧?”張老板一臉懵圈的樣子,看著對方說:“以前他們也這樣要錢,說白了,別的企業也都是這樣給他們電工錢。”


    “那就看你了,如果你這樣一直慣著他們,他們就會一直這樣貪得無厭的敲詐你。”


    “那這咋辦?容我考慮考慮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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