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的一天晚上,祥娃悄悄地溜回家,篤篤篤敲響們,寧子在前房住著,起來打開門,祥娃就躡手躡腳的跟進屋裏,然後關上門,伸出一根指頭懟在嘴邊“噓——”,寧子上床圍坐在被窩裏,在微弱的燈光下,祥娃打開挎包,小心翼翼拿出一瓶“一零五九”劇毒藥,寧子見狀淚水刷的一下子流了出來,急忙翻身下床,抱著祥娃的腿哭了起來:


    “不能毒死娘,不能毒死娘啊——”


    “為啥?”祥娃不解的問:“不是說好了嗎?”


    “你是不知道啊!”寧子抬起袖子擦了兩下淚,坐在床邊破涕為笑的說:“你走了以後咱娘對我可好了,現在俺娘倆就像親娘倆,相處的很親熱,別家人都開始眼氣了。”


    “這清官難斷家務事,這麽棘手的事情,那你是用啥辦法扭轉了局麵?”祥娃一臉懵逼的看著寧子問:“快說說,啊!看不出來啊?還漲能耐了你。”


    “以前都是我不好,我聽了外人的挑唆才那樣對咱娘。”寧子不好意思的斜看了一眼祥娃,接著說:“其實,娘是個通情達理的人,都怨我。”


    “你這意思是說,我買這毒藥白買了?”祥娃看看藥瓶,又疑惑的看看寧子,埋怨說:“你說讓我花這錢幹啥?”


    “藏起來,明年鬧蟲害往地裏噴,笨蛋。”


    “如果娘以後惹你生氣咋辦?”祥娃臉色嚴肅起來說:“既然毒藥已經買回來了……。”


    “你千萬別幹傻事,我求求你,那可是你的親娘。”寧子驚慌失措的說:“現在俺倆和睦相處了,你可不要節外生枝,讓我擔驚受怕,不得安生,那樣我會發瘋。”


    “那就這樣算了?”


    “算了、算了、算了。”寧子擺著手,拍拍心口,哭著說:“你可不要再嚇了,嗚嗚嗚嗚……。”


    “好了、好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那你這次出去咋樣?”


    “掙了四十五塊錢。”


    “真的?”寧子麻利的擦幹淨淚,睜大眼看著祥娃急促的說:“掏出來我看看,掏出來我看看。”


    “給——”祥娃從懷裏掏出錢遞給寧子,寧子一把搶過來數著說:“咋三十七塊錢?”


    “我給隊長買了一條煙。”


    “小巴結——”寧子歪一下脖子,獻媚的瞪一眼祥娃說:“我看你就會巴結當官的,這也是本事。”


    寧子看著錢喜不自禁的說:“明天我去給娘撕扯些布,給她做件新衣服去。”


    祥娃會心的笑了,笑的很開心。


    “快上床睡吧!”寧子羞答答深情的望一眼祥娃,祥娃就猴急的鑽進了被窩……。


    第二天,祥娃去娘的屋裏留下兩包點心,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祥娃就像巴結梁老九一樣在副業隊巴結著隊長,梨園煤礦缺工人招工,祥娃就很順利的在隊長那裏爭取了個指標,去當工人了,後來汝汝家的生活在村子裏說,也漸漸的過上了富裕生活。村子裏的鄉親們議論:


    “和氣生財,看人家祥娃家,自從寧子和二嬸和睦相處後……。”


    “說的一點不錯。”


    “人家汝汝也爭氣,學習也好。”


    “這就叫和氣致祥家業旺,老古語說得好啊!都像人家寧子家學學。”高大爺在門外的凳子上嗮暖,就接著說:“整天戳七家搗八家,吵架罵人,自己受氣不說,福氣也就跑了。那是越過越貧窮,越過越敗落。甚至出人命,不劃算啊——咳咳咳……。”


    這毛毛、高高、三聖、亮亮都不去學校了,孤零零隻剩下汝汝一個人,汝汝又膽小,從小就被奶奶灌輸了滿腦子的鬼神妖魔;尤其是晚上去學校上自習,在四周黑咕隆咚的晚上嚇得自己毛炸骨酥,況且晚上在去學校的路上經過一片墳地,又經常鬧鬼火(磷火)汝汝更是嚇得魂魄出竅,他慌慌忙忙的跑到學校,看到高滄海老師跑過去,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地抱著高老師的腰放聲大哭起來……。


    高滄海老師撫摸著汝汝的頭,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知道這個孩子膽小,想象力也豐富;但是,原本是和高高形影不離,現在出現這種情況,高滄海老師也是萬般無奈。


    如果這種情況去找桑社發校長反映那就是三牛拉犁——多那一套。


    “不哭了,去上自習吧——”高老師溫存的攔著汝汝的肩膀向教室走去。“今晚就來我屋裏,打地鋪睡,我辟邪。”


    汝汝平時那調皮勁,被昨晚的鬼給嚇得蕩然無存了,很聽話的走進教室。


    但是,高老師讓汝汝搬到自己的住處打地鋪睡,對於汝汝來說是受寵若驚的幸事,桑社發校長又會生啥幺蛾子?高老師能預感到,汝汝卻考慮不到。那晚同學們幫著把汝汝的被窩從附近村子裏的破窯洞中給抱了過來,鋪好躺下,舒服極了,汝汝看到高老師就傻傻的笑。


    “睡吧!明天早上起來替我敲預備鈴。”


    “嗯——”汝汝躺下了。


    那晚汝汝睡得很甜,也很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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