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


    太宰一臉無辜地回答道。


    「哪裏不一樣?」


    「高瀨慎一郎長得磕磣,一看就不是你的菜。但那個叫石村的小臥底長得卻不錯,貌似比你還小兩歲。」


    楚書對外宣稱的擇偶標準:長得帥,比他小。


    楚書自從接到潛入港口黑手黨的任務之後,腦子裏想的,心裏念的全都是某位黑髮少年,還真沒注意跟他一起潛入的這兩位臥底長什麽樣。


    現在想想,那個石村貌似長得真不錯。雖說不算完全戳中他的審美,但是勉強也能打個70分。


    「你打算怎麽處置他們?」


    楚書眼巴巴地看著太宰,他記得另外一個被分到拷問隊的那個叫青森的長得好像也不錯。


    「按照港口黑手黨的規矩,臥底跟叛徒的處置方法一致,先讓他們趴在地上咬住台階,踹碎他們的下頜骨,再將他們的身子翻過來,對準心髒開三槍。」


    太宰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楚書倒吸了一口冷氣,沒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仿佛聽到了自己下頜骨碎裂的聲音。


    「不過我留著他們還有點用處,所以暫時還不會處置他們。」


    太宰順勢躺了下來,跟隻貓似的懶洋洋地趴在楚書的大腿上,看他這架勢似乎今天晚上就打算在這裏睡下了。


    「你是打算通過他們倆反過來獲取成瀨組的情報?」


    楚書坐直了身體,兩隻手擱在他的腦袋上,大拇指以不輕不重的力度緩緩地按壓著他的太陽穴。


    「相反。」


    太宰舒服地眯起了雙眼,「我打算把那兩個臥底都轉到我手下,找機會跟他們倆透露一些港口黑手黨的機密情報,讓他們將情報傳回成瀨組。」


    「為什麽?」楚書有些想不明白他這麽做的原因。


    「成瀨組的首領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我如果將那兩個臥底轉到我手下,並且還讓他們這麽快就得到有效的情報,他肯定會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被我收買了,故意這麽做來混淆視聽。」


    「他如果懷疑了那兩個人,那能夠聯繫的就隻有加入與我無關的黑蜥蜴部隊,並且沒有任何升遷動靜的你。」


    楚書挑了挑眉,「所以你是想通過我來獲取成瀨會的情報?可是你覺得成瀨組的首領會將重要的情報透露給一個底層的臥底人員嗎?」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了,我隻是想把你弄到我身邊,才製定的這個計劃,其他都是次要。」


    「這樣做既不會暴露你潛伏在成瀨組的臥底身份,讓你接下這個任務的那個人也不會對你產生懷疑,你還能一直陪在我身邊,一舉三得。」


    太宰睜開雙眼,鳶色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再說,以你的能力,應該早就查出什麽來了吧,隻是缺少一些關鍵性的證據。」


    「你又知道了。」


    被完全看透的楚書頗為不滿地在他的腦袋上rua了好幾下,將那頭本就淩亂的髮絲直接撓成了一個雞窩頭。


    「你的事情我當然要知道。」


    太宰頂著一頭淩亂的雞窩頭,理不直氣也壯地回答道。


    「你這麽幹涉我的任務,你就不怕我生氣?」


    楚書板起一張臉,做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還不能被組織發現我臥底的身份。」


    「可是你不會對我生氣啊。」


    太宰笑眯眯地從他的腿上爬起來,又跟一隻樹袋熊似的整個人粘在了他的身上,「你那麽喜歡我,又怎麽會捨得對我生氣。」


    楚書被他的這句話給逗笑了,「你就這麽自戀?認定我喜歡你喜歡到不管你對我做了什麽事,我都不會生氣?」


    「因為這就是事實啊。」


    太宰低頭在他的嘴巴上啃了一口,「無論在哪個世界,你喜歡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會是太宰,隻會是我。」


    ……


    「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這個問題存放在楚書心底很久了,上次他問太宰的時候,被他隨便用幾句話就糊弄了過去。


    楚書一直很在意到底是自己的偽裝出了問題,還是這位少年天生就擁有一雙能夠看破偽裝的眼睛。


    「嗯?」


    聽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問題,太宰眨了眨眼,開口道:「因為你當時就站在那裏。」


    楚書沒聽懂他的這句話,什麽叫他當時就站在那裏。


    「認出你不需要什麽理由,也不需要什麽技巧,隻要你站在那裏,我就能一眼認出你來。」


    太宰扣著楚書的手,慢慢貼在自己的臉上。隨後,太宰又引著他的手一路向上,直到他的指尖觸碰到一片不同於皮膚的硬實布料觸感。


    被他淩亂的額發給遮擋住的,纏在右眼上的那一圈圈白色的繃帶。


    他的指尖被太宰的指尖所引導,輕輕挑開那圈繃帶的接合處,鬆開的繃帶仿佛從蘋果上脫落的果皮,一圈一圈地沿著那處白皙的皮膚,懶散地堆積在少年的肩膀上。


    少年緩緩抬眸,那雙平靜的眼睛裏似乎蘊藏著一道絢爛的光。


    「你就是我的太陽。」


    他將那圈白色的繃帶一圈一圈地纏繞在兩人交合在一起的手腕上,使得兩人看起來更加親密無間。


    「對我來說這個世界到處充斥著黑暗與冰涼。但你是唯一的光明與溫暖,你是楚書,是我的太陽,我怎麽會認不出自己的太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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