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華撇嘴,沒多言。


    大勁側頭:「今日怎麽是你來?」


    神華嘆了口氣:「殿下今日咳血暈了過去,太醫正在紮針,我便自己去買了糕點過來。」


    大勁點頭,沉默下來。


    氣氛詭異的壓抑,像是烏雲襲城,渲染大地,雲雀躲進山林,隻有風聲。


    二人相視一眼,隻是苦笑。


    「他們雖然經歷了這麽多,但是命運還沒慷慨到那個程度,給了他們一個不算完美的結局。」裴良扇著竹扇款款而來,二人看向他,他隻是淡淡一笑。


    神華朝他點頭致意:「今日的孩子們可有調皮?」


    裴良聳肩,無奈的與他們一同坐下:「自創辦學院以來,那些孩子們就沒有一個省心的。」


    神華不再嬉皮笑臉,眼神望著樹下的沈瀾,麵色淡下來。


    三人安靜了一會,直到那女子突然一動,往前挪了一步,三人齊齊起身,慌張的試圖往前沖,看到沈瀾往前一步之後沒有動作了,他們才堪堪收回腳步,三人相視一眼,皆是尷尬一笑。


    「大勁,你在這看著王妃吧,神華,你去一趟殿下那兒。」裴良輕輕道。


    「好。」


    神華疑惑的側頭:「殿下醒了?」


    裴良仰天望著那漸近的烏雲,一陣風吹過吹亂他鬢角的頭髮:「快醒了。」


    神華撓頭走了兩步,又有些不肯定的回頭道:「裴先生,殿下沒醒怎麽喚我。」


    裴良仍然望著天,神秘莫測的說道:「去吧,命運疊嶂之間諸多困惑,總需要有個解謎人,別讓殿下帶著遺憾離開,即使知道答案也許會讓他痛苦。」


    神華咂嘴:「裴先生,不妨直說!」


    裴良緩緩低下頭,看向他:「因為一些執念,在下偶然窺探到了一次天機,得到的答案可解當事人之困惑,給你個提示,建議你將之前沈瀾婢女說的那些話告訴殿下。」


    神華恍惚間記起那位婦人的話,撓著頭,一步三回頭的往遠處走,他也許懂了也許沒懂,依稀回憶間確實記起了些話。


    他小跑著到了門口,打開門間正巧碰到太醫從裏麵出來,一臉責怪的望著他,他隻是連聲道歉,太醫一直讓殿下靜養,但是殿下的想法,他也是左右不了。


    進了門,他激動的看向床上醒來的男人:「殿下!你終於醒了!」說罷,飛快的跑到床邊,輕輕幫他掖好被角,「殿下,下次糕點就交給我去買吧,您啊,等到身體好了之後再為王妃買豈不是更好!」


    李符卿閉著眼睛不言。


    神華看了,更是苦澀,眼前的男人,不過幾十天時間,頭髮已經夾雜了鬢白,猶如染了霜雪,嘴唇蒼白無血色,若是之前的李符卿好似一匹野獸,現在的李符卿卻像是一個垂死的駱駝,毫無生命力。


    「殿下…」他想了想,「裴先生剛剛神神叨叨的讓我告訴您一件,很早以前的事情。」


    雖然沒聽到回應,他自顧自講道:「當初您讓我處理掉的那個婦人,曾經在臨死前說過一句話,但我以為是她求生瞎說的便沒同你講。」


    「那婦人說,夫人有身孕。」


    李符卿的眼睛緩緩睜開,他胸口一時間起伏不定,斷斷續續喘息著連帶著被褥也起伏,他枯瘦如柴的右手按在床上支起身子,肉眼可見的右手一時間青筋暴起,顯得可怖。


    「殿下?你怎麽了殿下?」神華突然慌亂起來,手試圖虛扶住他,卻在對方可怕的眼神下縮了回去。


    李符卿從床上滑下,一雙膝蓋跪倒在地上,扒著床試圖起身卻三次未成功,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急促。


    「殿下要上茅房?」神華試探的說道,即使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說的。


    李符卿顫抖著身子,重重閉上眼,睜開時眼底已經猩紅一片,他似墜身於黑暗之中,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眼淚在跌倒在地上時從眼角滑下,那神華急切的叫太醫的聲音中,他那宛如地獄中的聲音,沙啞的開口:「所以…那是…本王的孩子…」


    ……


    五年後。


    老樹下,一位老伯手裏拿著木棍,在桌上敲了兩下,散漫道:「故事講完了,收拾收拾回家吧!」


    「你騙人!哪有這樣的故事!」盤坐在底下的幾個小孩子怒色。


    「不可能!」


    老伯掀開扇子裝模作樣的搖了搖:「一死一瘋,陰陽兩隔,最後的故事就是這樣沒錯。」


    幾個孩童站起身來,對其怒目圓睜,老伯輕咳:「情情愛愛,你們還小,不懂。」


    一個孩子扯了扯他的衣角,用瓷氣的聲音問道:「故事裏那位王妃,最後的結局怎麽樣?」


    老伯摸了摸鬍子:「這個嘛,老夫還是有原則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夫不能瞎講。」


    他嘆了口氣,擺擺手:「京城今日有一家酒坊開張!聽說是老夫最敬重的一位造酒師傅重出江湖!可別耽誤老夫去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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