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用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譚兒和李高互相看了一眼。


    李高率先說道:「既然手受傷了,那便不要洗衣服了,傷口泡水不太好,今日我來洗便好了。」


    「小姐!」譚兒捂著嘴,一臉不可置信:「這麽說,你前幾日洗衣服了?」


    沈瀾心驚,意識到譚兒說漏了嘴,抬眼有些歉意的打算和李高解釋自己的身份,這麽多天相處下來,她已知他的心性,應當不是個壞人便是了,告訴他也無妨。


    「小姐?」李高擠弄著眼睛「這位姑娘,雖然他長得瘦小了一點,但堂堂七尺男兒,被你喊成一姑娘,多有不妥吧。」


    他的話有些責怪的口氣,另沈瀾一驚。


    譚兒才意識到說錯了,即使聽出了諷刺的口氣,也難得甘心吃癟:「所言極是,抱歉!」回應了李高後又側過頭看向沈瀾,眼裏帶著點怨氣:「公子,前幾日偷偷洗衣服了?」


    沈瀾眸子閃躲,微微勾起的笑容夾雜著一些歉意。


    譚兒性子執拗,以往即使是她手上有一道小劃口,譚兒都不會讓她沾上水,何況是洗衣服這種事兒。


    於此她真的有些覺得多此一舉,她隻是個普通人罷了,一道小傷口也不妨礙生活,也不算疼,定多她比尋常人恢復的慢些罷了,也不是什麽大事,用不上把她想的那麽柔弱。


    她曾多次想與譚兒言明,但一見著譚兒那個嚴肅又緊張的眼睛,好似自己說的話會壞了譚兒的善意,一時間也覺得自己有些不識好歹,也就隨著去了。


    「是啊,姑娘勿怪,是在下讓他洗的。」李高走一步上前,擋在沈瀾麵前「不過,姑娘喊他公子,敢問姑娘同他是什麽關係?」


    「自然是主僕關係。」


    李高聞言瞪大眼睛,呆滯的瞳仁出現了瞬見的震顫,但他很快調整過來,假意咳嗽一聲試探道:「沒記錯的話,你二人前幾日還是重逢的故友…」


    沈瀾瞭然,這人又在浮想聯翩了。


    「確實,我們前幾日還是故友,我見她在京城還沒尋到差事,便先將她安置在我那兒了。」這樣解釋應該行得通,也符合常理。


    「原來如此,所以…」他一直沒有懷疑過這個一直在他客棧洗衣服的人是否家境殷實,光是那白淨兒的臉就足以讓他相信,他背後的女人一定家境殷實!


    他眨巴了兩下眼睛,本是書生皮囊,卻是個活潑的性子,隻要他那柳葉眼睜大,便是要像那巷子裏愛談論閑話的婦人那般開始八卦了:「你那美嬌娘倒是同意塞個女人進家裏?」


    譚兒嘴角下滑,側頭怨恨的看著沈瀾,看樣子是想讓沈瀾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阿…這個啊。」


    如若按照俗世常理來講,若是一個有婦之夫帶了一個女人回到家裏,那麽家裏的女人多半是不會高興,她確實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解釋。


    不過好在,李高也沒想讓她繼續解釋,像是剛剛的猶豫已經給了他答案似的。


    他打量了一番沈瀾身側的譚兒,一身素色交領齊腰儒裙料子定然不菲,臉上一股子高傲不聽管教的勁兒,哪兒像甘心隻在別人家幹活兒的。


    狐疑的眼光在譚兒的身上打量著,這讓譚兒想無視都無視不了,她扭曲著麵龐,氣的臉都漲紅了。


    這一切在李高的眼裏,倒是成了她在撒嬌的感覺。


    李高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剛想說什麽,就被樓上下來的客人打斷。


    「掌櫃,可是你們魚兒來了?」說話的人穿著一身艷色齊襦裙,綴滿花色的裙擺半拖遝在地上,她輕掩著嘴,眼角微微眯起,像是含羞的花一般,目光從下樓開始就緊緊的盯著沈瀾,眼中的驚艷感似乎能炸出花來。


    李高背著身,努力調整了一番表情,才回過身對著如天仙下凡般走路的那個女子擠出笑意:「這不,剛打算通知各位妹妹們呢,他也是個剛來,我還在給他安排差事呢。」


    沈瀾一怔,看樣子,掌櫃剛剛說的是真的,真的有人為他而來住店嗎?


    那女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嬌羞,放在她的臉上竟帶著一絲嫵媚,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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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李高:果然臉能當飯吃


    第24章


    她繞開一臉殷勤朝她走來的李高,帶著一絲刻意的站在沈瀾與譚兒的之間,垂下眼簾微微屈身露出她白暫的脖頸:「賢弟昨日躲雨來此住店,回來後對這客棧大加盛讚,說是十分貼心,奴家今日恰好要來西市買新琴,就想來見識一番,沒想到進來時一杯熱茶也沒有,還以為是他唬我呢。」


    沈瀾帶著歉意的笑了笑,不知是不是那女人會錯了意,臉色漲紅像發了高燒,那紅意還湧上了耳朵,讓她的耳朵漸漸有些白裏透紅的可愛模樣。


    讓沈瀾有些不知所措,她迷茫的看向李高。


    李高正帶著一絲輕蔑的眼神看向那個女人,觸及到沈瀾望過來求助的眼神,擺擺手,像是示意他隨意說。


    「那我來…」譚兒也不惱那女人的敵意,反而為她家小姐有如此高的魅力而高興。


    看出譚兒想要幹什麽,沈瀾忙打斷她:「是我怠慢了,秋日天冷,姑娘定然在外吹了風,我馬上去為姑娘煮杯茶來。」


    許是樓下的說話聲嘈雜了些,樓上的一些客官有些張頭往下望,那些個第一次來的女客官都是聽了傳言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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