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冬青道:“我之前提醒過你, 林凱傑對你居心不良, 不要來參加他的私人派對。”說著,話鋒一轉, 道,“幸好你還算警覺,很快就察覺飲料不對勁。”


    馮佳苦笑:“郭銘的公司想做林氏的業務, 正好那塊是林凱傑負責。”


    柏冬輕笑了笑,站起身:“既然你沒事, 那我就走了。這種事今天你躲過了,下次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麽幸運。你是許煦在這座城裏做好的朋友, 懂法律, 心態也成熟,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總之,我不希望你成為林凱傑那個案子裏自殺的莫辛。”


    說完便折身往門口走,隻是才走了兩步, 就被馮佳叫住:“你是不是在調查林凱傑?許煦知不知道?”


    柏冬青默了片刻,搖頭。


    馮佳繼續道:“我不知道你一個律師為什麽要做這件事,但林家什麽背景, 你比我清楚,我不希望因為你的關係,讓許煦受到牽連。她是溫室裏長大的女孩子,雖然已經不再年少,但本質還是很簡單單純, 這是她的人生最適合的狀態,我不想看到因為你被打破。”


    柏冬青轉頭,對她笑了笑:“這些年我一直很少讓她接觸我的工作,就是不想讓她直麵太多人世間的殘酷,我比你更加希望她的生活永遠是簡單快樂的。雖然我隻是律師,懲奸除惡不是我的份內事,但如果明知道有罪惡的事情存在卻無動於衷,這不是許煦期望的我。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肯定不會把她置身在危險中,所以在事情塵埃落定之前,不會讓她知道,免得她擔心。”


    馮佳舒口氣:“雖然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麽,但我相信你,許煦沒有選錯人。”她頓了下,又道,“有什麽需要幫忙可以找我,我在林氏做法務,還是能拿到很多資料的。”


    柏冬青攤攤手:“不用了,想想你自己該怎麽做吧?”他走到門口,又轉頭道,“我希望許煦在乎的朋友能好好的。雖然有些事外人不好說,但是你的男朋友值不值得你為他這麽付出,我覺得你是時候好好考慮一下了。”


    他這次說完,便拉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酒店的走廊鋪著地毯,腳步落在上麵,幾乎沒有聲音。柏冬青拿出手機,看著裏麵許煦剛剛發來的照片,眉頭越皺越深。


    有些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他走了一段,覺察到麵前有人,抬頭停下腳步,舉起手機,哂笑道:“看來我沒猜錯,這照片是你發給許煦的。”


    程放也笑:“我隻是想告訴小煦你是什麽樣的人?”


    柏冬青深呼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用各種方式揣測我,覺得許煦被我欺騙。因為隻有這樣,你才能說服自己,理所當然地把私心帶進工作。你覺得自己在拯救一個被我這種壞男人蒙騙的女人,想讓她看到隻有你才是正義光明的,隻有你才是適合她的人。說到底,你還是心有不甘啊!程放。”


    程放沉著臉道:“沒錯,我是心有不甘。但如果你行得正坐得端,又有什麽好擔心的?”


    柏冬青輕笑一聲:“你這段時間做了些什麽,我一清二楚,我懶得去管,就是因為我行得正坐得端。”他指了指身後,“檢察官辦事還是多講點證據罷,照片裏的女人還在1210,你不如去好好問清楚。要我真的有什麽問題,也好在許煦麵前,一榔頭將我打死。就憑這麽一張模糊的照片,我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在許煦麵前搪塞過去,畢竟她相信我多過你太多。”


    程放冷冷看了他一眼,越過他往房間走去。


    柏冬青搖搖頭,離開了。


    站在1210房門口後,程放深呼吸了口氣,猶豫了半晌,才伸手敲門。


    他太想確定一些什麽了,或者說太希望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以至於有種說不出來的忐忑。


    門從裏麵打開,露出一張還算熟悉的麵孔。


    “馮佳?”程放眉頭皺起,有些不可思議。


    馮佳也很訝異,雖然認識程放,但除了在學校時,這位風雲學長因為許煦賄賂她們幾個室友之外,就沒有其他交集,倒是聽說他回來做了檢察官,但從來沒見過麵,此刻看到他出現在酒店房門口,如果不是他先開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她根本就不能確定這人就是程放。


    “程放學長?”她猶疑著開口,忽然又恍然大悟,“哦!你是找柏冬青學長吧?他送我來這裏就走了,剛剛才走的,你沒遇到他?”


    程放知道馮佳是許煦的好友,倒不是因為是好友就沒有什麽,而是她的語氣太坦然了,他想了想,推門而入:“我有點事想問你。”


    馮佳側身讓他進門,因為他曾經是林凱傑案公訴人的身份,她下意識問:“什麽事?關於柏學長嗎?他做的事跟我沒關係,也沒讓幫忙。”


    程放皺眉:“做的事?幫忙?”


    馮佳道:“就是林凱傑的事,我隻知道柏學長在查他,但具體不清楚。”


    程放驀地怔住。


    這廂的許煦發了照片後,半晌沒等來柏冬青的回信,本想打電話直接問,卻忽然有電話進來,是家裏打來的。


    “爸爸,有什麽事嗎?”


    許爸爸在那頭道:“你媽忽然病倒了,你趕緊回來,我已經派了車子去接你,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什麽?”許煦大驚,“媽怎麽樣了?怎麽這麽匆忙?”


    許爸爸道:“你先回來再說。”


    “行行行!我馬上收拾行李。”


    父親派來的車子,二十分鍾就到了樓下,許煦草草收拾了行李,爸爸這麽急著派車子來接她,必定是媽媽的情況不大好,她心裏擔憂,也就暫時將柏冬青那張照片的事,拋到了一邊。


    直到車子上了高速,她忽然又接到程放的信息:我誤會了,老三恰好撞見馮佳喝了被人加料的東西,把她送回了酒店,送到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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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還接了一張他和馮佳的照片。


    神經病啊!許煦鬆了口氣,差點又讓她誤會了,這個程放就沒幹幾件好事。


    程放又發過一條信息:老三是真在出差。


    許煦對於他這忽然轉變的語氣,實在是有些奇怪,但此時最擔心的還是媽媽的身體,什麽事到時候問柏冬青就好了,也懶得再回複過去。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回到家裏已經是淩晨。


    許煦匆匆進門,叫道:“爸,媽媽怎麽樣了?”


    正坐在客廳等女兒回來的許爸爸道:“已經沒什麽大事,這會兒已經睡著了,你別打擾她,明早再看吧!”


    許煦有些狐疑地皺起眉頭:“為什麽生病了不去醫院?”


    許爸爸道:“你媽媽就是老毛病,醫院說可以在家休養,反正醫生可以上門的。”


    許煦拍拍胸口:“你這麽急把我叫回來,我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呢!嚇死了我了!”


    許爸爸清了清嗓子:“主要是你媽媽特別想你,一生病就想你陪在她身邊,我就把你叫回來了。”


    許煦歎了口氣:“沒事就好,那行吧,我請幾天假陪陪媽媽。”


    “對對對!好好陪陪媽媽。”


    隔日起床下樓,聽到餐廳的動靜,許煦走過去,看到媽媽正和家裏的阿姨準備早餐,奇怪問道:“媽,你不是生病了嗎?怎麽這麽早起來忙活?”


    許媽媽見到女兒,趕緊坐在餐椅上,輕輕喘著氣,虛弱道:“你好不容易回家,我就想親自給你做點早餐。”


    許煦走過去:“我昨晚和爸爸說好了,會請假再家裏陪你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許媽媽有些不滿地嘟噥:“才幾天啊!”


    “是啊!你這回就好好在家多待幾天不行麽?”許爸爸走進來接話。


    許煦看著父母二人,有些無奈地點頭:“行吧!”又有些奇怪地小聲嘀咕,“也不知道你們倆怎麽回事,總覺得怪怪的。”


    許氏夫婦二人相視看了一眼,有些心虛地別開了眼睛。


    許爸爸笑嘻嘻道:“好啦好啦,咱們一家三口好久沒一起吃早餐了,快吃飯吧!”


    許煦倒也沒多想,和父母吃過飯,跟單位請了假暫時留在了家裏。


    父母對她向來施行的是寬鬆教育方式,很少管束她要求她,給她足夠的自由。但這幾天下來,許媽媽對她格外粘,就連出門都寸步不離。


    這也倒罷了,但凡出門,必然帶著司機。這司機是家裏新請的,據說是退伍軍人,高大健碩。說是司機,不如說是保鏢更為確切。許煦還開玩笑,總算體會到了一個富家千金的待遇了,倒也沒多想。


    她和柏冬青還是每天晚上才會發信息聯係,他總說很忙,她也不好打電話打擾他,雖然對他還是很多疑問,但也不急於一時,準備等回去再問清楚。


    許煦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到底什麽地方不對勁。


    就這麽有些不太踏實地過了十來天,一日早上,許煦剛起來,許爸爸拿著手機在臥室門口等著她。


    “怎麽了?爸爸?”看到父親臉上嚴肅的表情,許煦奇怪問。


    許爸爸眉頭緊鎖,鄭重其事道:“有件事我得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許爸爸道:“冬青前幾天住院了,讓我們別告訴你。”


    “啊?”許煦一頭霧水。


    許爸爸道:“你這次回來也是他讓我們把你接回來的。”


    許煦愈發聽不懂,但還是聽得懂住院兩個字:“爸,你到底在說什麽?冬青現在到底怎麽了?”


    許爸爸把手機遞給她:“他已經離開醫院,說現在很安全,但得離開一陣子,讓我把這封信轉給你,叫你不要擔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對於後麵這段劇情,很多人看得很懵逼,或者覺得很無聊,我沒解釋過什麽,看得懂我想些什麽的,我很高興,看不懂的我也不強求,記住前麵你們喜歡的感情戲部分就好啦,番外也會是。


    我爭取明天這段寫完正文大結局~然後繼續正兒八經寫男女互動的感情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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