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大門傳來哐當一聲, 將許煦喚回神, 她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匆忙跳下床, 光著腳跑出臥室想將柏冬青叫住,但打開客廳的門往外一看,走廊早沒了人影, 顯然是已經坐電梯下去了。她有些懊惱地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回到房間, 將床頭櫃打開,從裏麵摸出一個小盒子。


    當初剛和柏冬青確定關係時, 她悄咪咪買了這玩意兒藏在抽屜裏, 算是有備無患,就想著哪天擦槍走火能派上用場。哪知柏冬青一直跟榆木疙瘩一樣, 比柳下惠還坐懷不亂,時間一長,她也就忘了這事兒, 沒想到今晚大概是天時地利人和,朽木忽然就開竅了。


    一聲雷鳴又乍然響起,許煦嚇了一跳, 憂心忡忡跑到窗外,外麵風雨大作,這種時候跑出去買小雨衣,真是讓人擔心,又有些哭笑不得。


    幾分鍾後, 客廳響起開門聲,她趕緊走出去。雖然出門匆忙,但好在柏冬青沒忘記順手拿了一把傘,這會兒隻是衣服上有些水跡。他邊抖落身上的雨水邊問:“你怎麽起來了?”


    許煦看著他喘著氣的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


    柏冬青有些狐疑地看向她:“怎麽了?”


    許煦揚了揚手中的小盒子:“你剛剛跑那麽快,我正想叫你時,人就沒影兒了。”


    柏冬青看著她手中的小盒子,再看了看自己手中拿得東西,臉上的表情第一次那麽精彩。


    兩個人畢竟朝夕相處幾個月,許煦自然不會覺得這種事有多難為情,反倒是覺得這樣的他很可愛,忍不住又戲謔道:“不過你還真是精神可嘉,這種天氣還跑出去,可以說是非常值得表揚了!”頓了頓,又笑道,“但是呢……這難道不是應該早早提前做好準備的嗎?等到擦槍走火才臨時跑出去買,實在是不符合你做事周全的作風,還是說……你對自己的定力太有信心?”


    柏冬青白淨的臉漸漸有些麵紅耳赤,難得浮現了一絲惱羞成怒的表情,支支吾吾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許煦被他這模樣逗得樂不可支。


    “很好笑嗎?”他抬頭看向她,故意板著臉沉聲道,但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倒讓許煦笑得更厲害。


    柏冬青抿抿唇,忽然將身上的t恤一把脫掉,上前將人直接扛起來,疾步往臥室走去。


    許煦在他身上笑著大叫:“你幹嘛?”


    柏冬青一言不發地將她丟在床上,瞬間便把人剝得精光,然後整個人覆在她上方,雙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固定在她頭側,不等許煦開口說話,已經飛快貼上去堵住她那張嫣紅水潤的唇。


    他的吻向來是溫柔纏綿的,但這一次,卻帶著從未有過的急切和凶狠。


    對於許煦來說,柏冬青從來都是溫和的,直到這一刻,當她被他有力的雙手固住無法動彈,舌根被吸吮得發麻,鼻息和口腔都充斥著帶著男人的氣息,貼在她上方的軀體灼熱又堅硬,她這才意識到,柏冬青不僅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充滿了力量與荷爾蒙的男人。


    明明三年前的那一晚不是這樣的,可那一晚到底是怎樣的?在柏冬青身下心跳若狂,如墮雲端的許煦已經想不起來了。


    窗外雷鳴閃電風雨交加,屋內翻雲覆雨一室混亂。


    一直到風雨漸漸平息,床上的動靜才終於平靜下來。這會兒的柏冬青,已經恢複平日的從容與溫和,將還微微喘著氣的許煦攬在臂彎中,伸手撥開她黏在臉頰的發絲,柔聲問:“有沒有不舒服?”


    許煦想到剛剛自己被他壓在身下狠狠動作的場景,那樣的力量和頻率,簡直讓她心驚肉跳,也不知是身體的感覺太強烈,還是有點被嚇到,當時忍不住又哭又叫。柏冬青也是看到她這會兒情潮剛褪去後的眼睛,還泛著紅色的水光,才有些擔心地開口問。


    許煦難得有些羞澀地搖搖頭,將臉埋在他胸前,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裸\\露的肌膚上,本來已經平息的身體,又有點蠢蠢欲動。


    柏冬青強壓下心癢難耐地旖念,又低聲問:“真的沒有把你弄疼嗎?”


    許煦抬頭看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真的不疼,你做得挺好的。”她這話倒不是說假,雖然剛剛的男人好像有些失控,但仍舊保持著理智,在進入正題前,用漫長的前奏讓她的身體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細微的疼痛很快就被快感淹沒。她想了想,壞笑著問,“看不出來你還挺懂的,哪裏學的?”


    柏冬青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大學男生宿舍都有那種片子和書,跟著他們一起看過。”


    他語氣雖然聽起來很平靜,但耳根卻湧上了一抹可疑的紅色。


    許煦愣了下,故意吃驚道:“原來你也看那些東西啊?”


    柏冬青掐了她一把,失笑道:“別總說得我好像不是個正常人似的,我也是個身理健康的男人啊!”


    許煦點頭:“是還挺健康的。那你平時自己有沒有……”說著狡黠一笑,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三個字。


    柏冬青瞪了她一眼,將薄被掀開,抱起渾身熱烘烘的人往浴室走:“以前有沒有不告訴你,但以後肯定沒有了。”


    晚上折騰得太累的結果,就是隔日兩個人都睡過頭了,還在因為是周日,都沒有非做不可的工作安排。最後還是因為門鈴聲,兩人才悠悠轉醒,柏冬青揉了揉許煦的頭發,道:“我去看是誰?你要是還困就再睡兒,做好早餐了叫你。”


    閉眼躺在床上許煦聽到外麵的開門聲,但半晌沒人說話,便打著哈欠問:“冬青,是誰啊?”


    柏冬青的聲音幽幽傳來:“許煦,你起來吧!”


    許煦嘟噥一聲,下床趿著拖鞋,頂著淩亂的頭發,惺忪著眼睛從臥室走出來,當目光看到門玄關處站著的人時,本來還有些混沌的腦子,頓時像被人澆了一盆冰水,徹底清醒過來,然後露出一個十分不自然的笑容,抬手揮了揮,弱弱道:“爸,你……怎麽來了?”


    兩手提著滿滿幾個袋子的中年成功人士,木著臉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女兒,又看向麵前的年輕男人,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眼神跟刀子一樣瞪著柏冬青,冷聲道:“這是不讓我進門嗎?”


    “叔叔,您請進!”柏冬青反應過來,趕緊側身讓開,給他拿了拖鞋,彎身恭恭敬敬放在他跟前。


    許煦捂著額頭心中叫苦不迭。


    她給父母說過是和朋友合租房子,但為了省事,隱瞞了是和男生合租這個事實,之前許父許母提過很多次要來看她,都被她找了借口拒絕。和柏冬青確定關係後,她倒是有說過交了男朋友的事,卻還沒來得及坦白是和男友住在一起。


    本來也就隻是單單純純地住在一起,哪知剛睡第一晚,就被老爸抓了個正著。


    見鬼啊!


    許氏夫婦一直很開明,幾乎不會插手女兒的任何事,也了解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大多都會在結婚前發生關係。可許父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之下,發現了這事,要說心理衝擊不大,那肯定不是親爹了。


    他換好鞋子,將手中的東西,往柏冬青跟前一遞,沒好氣道:“我來這邊出差,給煦煦帶的東西。”


    柏冬青小心翼翼接過來,提著轉身去放,然後和許煦無言地對視了一眼。


    許煦整好衣服,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幹幹笑了兩聲:“爸!你來之前也不跟我打個招呼?我這什麽都沒準備?”


    “你要準備什麽?”許爸爸瞪了眼女兒,大馬金刀地往沙發一坐,指了指旁邊的沙發,“你們倆過來,跟我說清楚!”


    許煦也沒打算藏著掖著,隻是覺得被老爸知道自己跟男人睡了這件事有些尷尬罷了,反正已經既成事實,她也就放開了,拉著柏冬青在沙發坐好,笑著道:“爸,這是我男朋友柏冬青。”


    許父斜睨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旁邊的年輕人,有點眼熟,模樣生得還不錯,用他這雙識人無數的眼睛,很容易就看出,這是個品行不錯的男孩子。


    不過還沒結婚,就跟女孩兒同居,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哼了一聲,朝柏冬青冷冷道:“行吧,你介紹一下你自己。


    許煦見著自家老爸這副神色,怕嚇到柏冬青,挽著他的手臂撒嬌:“爸,他是我學長,上學那會兒你還見過他的記得嗎?星巴克那次。”


    許父想了想,皺眉問:“就是那個勤工儉學的男孩子?”


    許煦點頭。


    許父麵色稍霽,又對柏冬青道:“女兒交了男朋友,我了解一下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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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冬青忙不迭搖頭:“叔叔,您稍等一下。”


    他先給許父泡了一杯茶,然後自己跑進了臥室,也不知劈裏啪啦在裏麵幹什麽。許父喝了口茶,皺眉用眼神詢問女兒,許煦也一頭霧水地攤攤手,高聲問:“學長,你幹嘛呢?”


    “稍等片刻。”柏冬青的聲音傳來。


    幾分鍾後。


    許父看著麵前茶幾上的一堆本子和紙張,嘴角無語地抽搐了一下。


    柏冬青先將一頁紙張遞給他:“叔叔,這是我的簡曆,你可以先看一下。”


    然後又將茶幾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攤開。


    “這是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


    “這是學曆/證書、工作合同、律師執照。”


    “這是工資收入和銀行流水,還有車本和房本。”


    “車子是很便宜的國產車,準備明年換好一點的。我家裏父母已經過世,他們留下的房子是以前國企的老福利房,不過以我現在的收入,應該三四年內可以全款買得起一套中等戶型房子,再好的可能要多等幾年,但肯定不會讓許煦婚後和我一起承擔房貸的。”


    說完這些,柏冬青抬頭目光真誠地看向許父:“叔叔,您看還需要了解什麽?”


    許父拿著手中的簡曆,見鬼一樣看了他一眼,又木著臉看向身旁的女兒。


    許煦生無可戀地捂住了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更十一點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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