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菁瞪她一眼,兩人同時笑開。


    她抬手揉了揉唐初伊頭頂柔軟的髮絲,「和戰景西怎麽樣了?他比媽給你挑的人好?」


    「那是當然!我的眼光還會差嗎?」


    兩人閑聊著,便到了別墅。


    季涼寒正在別墅裏剝蓮子,側臉在水晶燈的照耀下,仿佛是世界聞名的雕刻師雕鑿出來的一般完美,隨手拍張照,分分鍾便能掛上國際大牌時尚周刊封麵。


    他聞聲抬起頭來。


    三人麵麵相覷,隻有自己才明白自己心裏的感受。


    這還是有史以來,三人第一次同框。


    此刻她和天底下所有的姑娘一樣,父親母親都在身側,唐初伊有些眼熱。


    唐菁掃了眼他手裏的蓮子,「阿姨今天不上班嗎?輪得到你來獻殷勤。」


    「我剝的甜一些。」


    唐菁輕哼了一聲,坐在他身側,也拿了蓮子一起剝。


    季涼寒忙把那顆蓮子從她手裏拿出來,「蓮子殼硬,不好剝,傷手,你坐著就行。」


    唐菁心中一暖,難得沒有別扭的和他爭執兩句,坐在一旁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機的聲音流露出來,周圍的環境便好像換了個人,家的味道也隨之烘托出來。


    一下午,唐初伊臉上的笑容都沒斷過。


    就連戰景西傍晚時分給她打電話約她一起吃飯,都被她拒絕了。


    用過晚餐,唐初伊賴在沙發上看電視,季涼寒坐在旁邊給她剝水果吃。


    唐菁換了一條針織吊帶衫,身體線條柔美的仿佛二八少女,渾身透著一股禦姐範。她從樓上下來,便見到這一幕。


    「你們怎麽還沒走?」


    唐初伊立刻放下水果,兩隻手捧著心髒的位置,泫然欲泣,「紮心了!菁姐!」


    「你這演技是隨了誰?」


    季涼寒立刻道:「我。」


    唐菁瞪他一眼,「你們倆收拾收拾趕緊走,待會兒我洗完澡出來你倆要還是在,就別怪我親自動手了。」


    兩人都知道唐菁的性格,當即磨蹭了一會兒,便出了門。


    季涼寒開車送唐初伊回了小區,自己也回了別墅。


    車剛要駛入地下車庫,突然衝出來一個人攔在了車前。


    季涼寒嚇了一跳,忙踩了急剎,保險槓和車前那人不過相差一拳的距離。


    他心跳穩了下來,目光才掃出去,車前燈照在麵前女人的身上,白的有些晃眼睛。看不清臉,卻不是他熟悉的人,難道這個住址,也有粉絲知道了?季涼寒有些頭疼。


    「姑娘,這麽晚了,還是早點回去吧,挺不安全的。」他降下車窗。


    女人緩緩抬頭,烏黑的秀髮落在肩頭,露出一張清麗麵孔,楚楚可憐道:「涼寒,你把我忘了嗎?你不是說會愛我一輩子嗎?」


    季涼寒渾身一震,「……圓圓?」


    「涼寒,是我。」


    季涼寒拉開車門下車,看清楚麵前站著這人,真是二十多年沒見的那人,心裏五味雜陳,「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


    「是我。」餘圓圓楚楚動人道:「涼寒,花了二十多年,我才明白,我不能沒有你,對不起,我明白的太遲了,讓你等了這麽久。」


    她衝上去,想要撲進季涼寒的懷裏,季涼寒卻往後退了一步。


    餘圓圓臉上掛著淚珠,臉上露出一抹難過。


    兩人都愣了一會兒後,餘圓圓再次開口,口氣熟稔,仿佛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你現在過得怎麽樣啊?做影帝的滋味如何?是高處不勝寒還是樂得其所?我記得當初你還是個跑龍套的,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大影帝。」


    季涼寒語氣有些冷了:「還行。」


    他刻意擺出的冷漠讓餘圓圓心中一寒。


    「你是不是……還怪我啊?」


    「沒有。」


    餘圓圓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你怎麽都不肯和我多說一句話,以前我跟你說一句話,你要說十句,現在我講十句,你就給我兩個字。」


    這一次,季涼寒幹脆沉默了。


    這麽多年,他對於餘圓圓一直耿耿於懷,可如今她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心中卻激不起一絲漣漪。


    哪怕當初唐初伊和他說,餘圓圓離開他是為了唐菁的五百萬,可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求證,仿佛這件事已經和他沒了關聯,早已翻了篇。


    季涼寒忽的明白過來,這麽多年,他放不下的那個人,未必是她。


    餘圓圓看著這樣的他,突然有些害怕。


    對於季涼寒,她一直都覺得他就在自己的手掌心,隨手拈來,盡管過了20年,她也相信他一直愛著自己,隻要她願意,季涼寒隨時都會和她在一起,和她好過的無數男人,她也是召之即來,可現在,餘圓圓感覺麵前的人有些陌生,已經不是她能控製的了。


    她上前一步,試圖抓住季涼寒的手臂,「涼寒,我……」


    季涼寒毫不猶豫的往後退了兩步。


    「餘小姐,自重。」


    「餘小姐……」餘圓圓眼淚又滾落出來,仿佛瓊瑤劇女主角,「你叫我……餘小姐……」


    「涼寒,你現在說這話,是為了紮我的心嗎?沒關係,它已經千瘡百孔了,隻是這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我還是好痛,這裏……」她用細嫩的手指指著胸口的位置,「真的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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