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丁煙。」她顫顫巍巍得伸出手撚起一塊沒削皮的蘋果,咬了一小口後驚喜道,「好甜啊!」


    胡靜璿笑了,「是吧。」然後湊到丁煙耳邊,「你是居起軒的女朋友嗎?」


    丁煙有些莫名得看著她,故作害羞狀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末了又補充道,「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想也是這樣。


    胡靜璿依然笑著,但語氣冷了下來,悄聲道,「你最好不要打居起軒的注意,他不是你高攀得上的。」


    哈?丁煙在心中暗道,誰要高攀他啊,難道是這女人喜歡居起軒?


    「嗯...嗯嗯」丁煙故意抬高了聲音,「我知道的,從來就沒妄想過。」


    引得一群人將視線集中到她們倆身上。


    胡靜璿倒是一點都不慌,「兩個女孩子講悄悄話你們偷聽什麽,不害臊嗎?」然後牽起丁煙的手,「你別多想,我整天跟些大老爺們兒一起,都沒人陪我說些體己話。」


    合情合理大家也沒多想,胡靜璿一副已經和丁煙混熟了的樣子,拉著她就要帶她參觀列車。


    其實丁煙更想和李青呆在一起,會給她一種任務將要完成的安全感。


    大家呆在一起的地方是第三節 車廂,胡靜璿稱其為「男寢」還惡作劇般地笑道,「雖說是男寢,但想去沒人會攔著你,稱為公共區域一點也不過分。」


    她直指對麵,「這邊也是,沒什麽看頭,我帶你去我的房間。」


    「房間?」


    「是啊,想不到吧。沒辦法,女孩子少,又不能說和他們住一起,就單獨有房間囉。」看來這末世裏女人的待遇真不算很差,胡靜璿的性格也是恣意的可以。


    ......


    說是房間其實和一般的宿舍也沒太大區別,隻是這待遇放在列車上就顯得彌足珍貴。


    房間裏依然是上床下桌,多了個貼著火車壁的櫃子,櫃子邊還有貼牆的一扇全身鏡,活動空間稍微大一些,而不是和剛才的男眾房間一樣,櫃子都是通用的。


    鏡麵正對著桌子和床,有些滲人,不是丁煙所喜歡的。半夜抬頭就能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都有可能會被嚇到。


    胡靜璿拉開另一側牆邊的窗簾,裏麵是對稱構造的另一間房,一個還穿著睡衣的女孩子側倚在牆邊借著從窗戶處打進來的明明滅滅的光看書。


    她並不理會胡靜璿。


    丁煙之前還以為胡靜璿是這趟列車中唯一的女孩子,畢竟她表現得誇張而且話裏話外帶著暗示。


    「來了客人,你就不換件衣服見見她?」胡靜璿伸手就想去奪女孩手上的書。


    但是人家並不買帳,冷著臉,「馬上輪到我值班了,你出去,我要換衣服。」撇了丁煙一眼,停留在她手中紅巨果上的時間都比看她本人的要多。


    怪不得,這兩個姑娘的關係並不好。丁煙眼觀鼻鼻觀心,反正也就短暫地虛與委蛇一陣,晚上不就到能到中央區了,到時候一拍兩散不用認誰。


    胡靜璿摟著丁煙的脖子,「既然人家不賞臉,我們就去別處看看囉。」


    緊接著一節車廂是餐廳,餐廳和廚房被設在同一節車廂中,廚房有叮叮噹噹的聲音,似乎正在烹飪中,隻有一兩個人坐在餐廳進食。


    每人身前有一盞餐盤,肉食居多,青菜更少,顏色也蔫蔫得。兩人見胡靜璿後同時跟她打招呼,對丁煙倒是沒特別感興趣,看了兩眼連相關的話都沒問一句。


    一路走到盡頭胡靜璿和車廂裏的兩個男人就被人叫走了,她甚至隻來得及和丁煙道別,臨別前似乎還有什麽話想說都沒講完。


    留著丁煙在餐廳口處,銜接處的兩邊是衛生間和一扇可以上下挪動的桌椅,如果平日裏沒人使用那就是一塊空地。


    之前的幾節車廂基調都是明亮喜人的,幾乎所有的窗簾都被拉開,四周都是清淡而朝氣的顏色,但餐廳以外的地方就像是斷層一般,用的是濃鬱的黑色塗料打底。


    現在的一整節車廂中就隻剩下她一人,似乎連廚房裏的聲音也停了下來,她進入衛生間,擰開水龍頭。


    真的有流動的水,雖然很小但已夠滋潤她幹到起皮的嘴唇。


    之前故意當著李青的麵吃的壓縮餅幹似乎一直卡在丁煙的喉嚨管不上不下,難受得厲害,就算後來又吃了胡靜璿給她的一瓣蘋果。


    掬起一小捧水拍到臉上,可能這是她從希望婦產所裏逃出來之後第一次清理自己。


    濕淋淋的手不捨得擦,又抹了抹她一直留著的紅巨果。


    她能察覺到幾乎每個初見她的人都會將視線停留在這隻果子上,退出衛生間,她將羽絨服卡在放下的桌麵麵板上,用力扒拉下椅麵,坐在貼著牆的小椅子上。


    這果子長得詭異,吃起來更詭異,但丁煙就是難以戒掉。


    如果真和她猜想的一樣,有毒的果子帶著能讓人上癮的副作用,喉嚨裏的幹渴似乎隻有它能解決。


    四下無人,想吃的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間。


    丁煙將它放到嘴邊,牙齒滋啦一下劃開果皮,之前那種半迷失的感覺已經沒有了,人異常清醒。


    巨果裏的汁液很粘稠,喝起來沒什麽味道,有些像被水稀釋過後的番茄汁。


    丁煙清楚地記得居起軒用這東西引誘爬屍的時候,那一隻隻有多麽的瘋狂,就像是糖入了螞蟻窩,瞬間就被密密麻麻得爬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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