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點頭哈腰地笑了,「哪兒啊,生還是在蜀地生的,期間去北邊兒打拚過一陣子,掌櫃的若不是看我在口音兒上存著幾分天賦,我這賤命餓死了。」


    丁煙伸出兩個指頭,「兩間上房,飯食送入房內。」


    「好嘞,兩間上房!」夥計吆喝一聲,將兩人往樓上請。


    丁煙沒挪動步子,立在原地,撇頭點了點門外麵,「沒看到門外有馬車嗎?」


    「喲,這客官大可不必糟心,有人看馬呢,店裏的草料也不是次等貨色。」夥計一臉堆笑,也不惱。


    「那行,就你了,我哥哥還在車上麵。」她用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你看我這身板小,一個人要想把我哥扛上樓還得要些力氣,你來幫幫我。」


    「客官您不早說,小的這就來。」夥計熱情地先丁煙一步到了客棧門口。


    二人架著昏迷的覃彧上了二樓,玉溪不知心中想著什麽,眉頭皺得不是一般緊。


    兩間上房左右挨著,等夥計下樓去招呼別的客人,玉溪才闔上了房門,在丁煙身邊緩緩道,「若是有人暗中跟著,放覃公子一人一間房會不會不安全?」


    丁煙莫名,坐在床沿處抬頭道,「怎麽這樣想?本少爺陪著兄長同用一張床不可?」


    玉溪眼睛睜地溜兒圓,「四娘,哼,四郎還當是在府裏嗎?覃彧早已不是暗衛了,授受不清啊!」


    「都是大男人有什麽清不清的,聒噪,還有啊。」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小榻,「這裏不還有一張床嗎,我就睡那兒。」


    丁煙突然止住聲音,但唇還在不停地翕動著,「我、懷、疑、娘、親、已、經、不、安、全、了,你、得、立、刻、啟、程、去、找、她。」


    玉溪搖頭,同樣唇語回答著,「王妃那裏還有侍衛護著,我若是走了,四娘才真是一個人。」


    「不、行,你、必、須、得、走。娘、親、和、二、哥、才、是、最、重、要、的。」丁煙神色堅定,一字一頓地命令著。


    「我......」玉溪有些猶豫,「我、是、您、身、邊、的、丫、鬟、啊?再說了,我走後誰給覃彧做調理?」


    她似乎有些迫切,就連語速都逐漸變快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客觀可在,上菜囉!」


    丁煙又粗著嗓子答道,「在呢,你等會兒。」便示意玉溪去開門。


    玉溪依著照做,將食盒從門外拎入,打開一看隻是一人份。


    「咚、咚、咚。」


    隔壁也響起敲門聲,丁煙其實並不想和玉溪繼續以主僕的關係繼續,但見她乖巧的立在一邊,隻好吩咐道,「去用膳罷,今日就到此,我困了。」


    玉溪也沒有堅持說換房間什麽的,幫丁煙從外部關了房門,回到自己屋內。


    丁煙用銀針驗毒後草草吃完,菜色偏重口,調料味很重,與寨子裏的天壤之別,更是證實了她心中所想。


    趁著夥計來收拾食盒,又吩咐要了熱水,這家客棧從房間大小到飲食再到水量都給得足。


    丁煙誇了陣夥計良心,還順便朝他要到了整個蜀地及其周邊地區的圖紙。


    第93章 朝野風雲(15)


    係統麵板中給得地圖再怎麽詳盡也比不上這份本土的,小夥計甚至將一些特產什麽地都在圖中標記了出來。


    再次檢查了一遍門窗是否鎖的牢固,還細細的在門邊聽了一陣動靜。


    熱水很多,丁煙給覃彧闔上床簾準備沐浴。


    之前在王府明明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但今日的心情又有些不同,房間裏的蠟燭還帶著些許桃花香味,十分貼合季節。


    在現代坐上一整日的汽車都會感到不適,更何況是在這種坑窪的路上坐著馬車顛簸整日?倒是苦了跟著顛簸整日的覃彧。


    熱水熨燙開的不止是毛孔,還有疲憊的心。


    丁煙拿著棉布幫覃彧也整理了一番,這一世的她恍惚也和剛剛初戀一般,心跳地厲害,懵懵懂懂。


    他的身材更甚於前世的比例,更加精瘦了,還帶著疤痕。


    她順著疤痕地紋路將手蓋上,能感受到覃彧的身體因為呼吸而上下起伏。


    既然他完全沒有前世的記憶,何不令他渡過完美的一生?


    丁煙也曾多次反問過自己,她到底給覃彧帶去的是何物?感動還是快樂,痛苦還是愧疚?


    她已經經歷過太多次意外與非意外死亡,這次就讓係統來懲罰她吧。


    卸了妝,在榻上盤膝端坐,打開係統麵板。


    除了每枚顏色的碎片都留一個外,她全部兌換成貨幣,一口氣買下三十年內力。


    她的指尖摁下已經入庫的[十年內力*3]


    【宿主是否使用係統商城內物件:十年內力*3】


    丁煙回答道,【是,立即使用。】


    霎時間,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她的耳洞、鼻孔、嘴巴,甚至於是眼睛內湧入,撕裂開她的五髒六腑。


    仿佛正被車裂一般的痛,從四年八方襲來,身體又漲又難受,骨頭被無形的力道朝著四周拉動。


    寂靜的房間內響起「哢啦哢啦」的聲音,聽起來頗像骨頭裂開來的模樣。


    丁煙開始顫抖,這種感覺一次又一次地洗刷著她的全身上下,甚至讓她痛到麻木神經卻依然無比清醒。


    不能叫出聲來,隔壁住著玉溪,外麵還有不知名的暗衛,她隻好死死地用牙齒磕在唇瓣上,將紅唇咬得發白。直到鮮血從唇瓣湧出又將其添上一抹艷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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