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漢摸了摸自己的鬍鬚,「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


    他又看向直直站在麵前的玉溪,問道,「小妮子,你認為呢?」


    玉溪故意裝模作樣行了個禮,想著要磕磣這個大漢一陣,嬌滴滴、扭扭捏捏地細捏著嗓子,「奴家覺得小姐的話甚是有理。」


    大漢一身衣衫從頭到腳一個布料,粗繩裹腰,鬍鬚自由生長。可見是一性格豪爽之人,聽了玉溪的回答果然有些不適應,濃眉擰成麻花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起來。


    玉溪見他著實無措,心情大好,踏著碎步更朝他貼近了些,「壯士認為小姐說的如何呀?」


    嬌媚的尾音刮弄著大漢的心窩子,他伸手胸胸口直撓兩下,齜牙瞪目。


    丁煙知道玉溪是對上這位大漢了,但她希望事情能快些解決,覃彧已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係統麵板中連十年內力這種東西都能買到,卻沒有任何有療傷作用的藥物,丁煙心中吐血,不知吐槽什麽才好。


    上一個世界覃彧有著輾轉幾世的記憶為護她而死,這一世全然什麽都不記得居然也要重複之前的命運嗎?


    她的初心隻是完成任務,卻一次次給他帶來痛苦,心裏的、身上的。


    丁煙不再猶豫,輕輕將覃彧抗在肩上緩緩起身,麵對著大漢問道,「壯士考慮的如何?」


    大漢這才回過神來,「好說好說,信物和這個女人我留下。」他指了指身旁的玉溪,「你們去哪便與我無關。」


    玉溪聽完這話心裏咯噔一聲,眼珠子瞪得嘿大,滿臉的不可置信。她將目光投向丁煙處,等著聽聽這位她跟了十幾年小姐會如何「處置」她。


    覃彧比丁煙高上太多太多,她完全站起身子他的小腿還曲著耷拉在地麵上。


    丁煙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將覃彧背到背後。也多虧了這些日子的晨練,雖比不上什麽江湖高手,但身體素質比之前強了很多倍。


    她自然也感受到了玉溪那雙灼人的眸光,咬了咬牙道,「信物可以給,我還能幫壯士您寫一封推薦信。玉溪是從我娘出嫁起就跟在身邊的大丫鬟,說是賣身契在我們手上,但早就被當成半個乳母。」


    這樣說話著實很累,丁煙大口地喘著氣,一副堅韌的樣子更顯地令人憐惜起來。


    「壯士若是看中玉溪,可以帶著信物一起,朝我母妃求娶她便可,我一小姑娘能做什麽主。男婚女嫁之事倒也正常,江湖之人不講那麽多世俗多因為更講究真情,但也就是因為有了感情,三媒六聘也不那麽空洞。您不問問玉溪本人怎麽想嗎?」丁煙斷斷續續地來了一大串,用力抬著脖子希望能看清這倆人的表情與反應。


    第90章 朝野風雲(12)


    大漢對於玉溪的提議極可能是一時興起,卻沒想到丁煙答地如此正經,鬍鬚遮掩下的黑臉看不出顏色。


    他本人明顯能感覺出兩頰火辣辣的灼燒感。


    玉溪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夜色很沉,江心靜地能聽到魚兒的遊動,水聲窸窸窣窣,映著周圍林間的濃濃黛色。


    大漢醞釀一陣子,才惴惴道,「小姐何不隨我去府上一敘?」說罷便示意手下的人去接過丁煙背上的覃彧。


    眾人隨著小漁船靠岸,小路上緩緩駛出一駕馬車,大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丁煙竟不知此時到底是上還是不上,如果這大漢一路帶著她去見了睿王不是更糟?


    靜下心來想想,睿王到底要的什麽?她隻不過是定遠王府的一個小女兒罷了,被抓住又如何,王妃與世子早已不在。


    她麵上不動聲色,還朝著大漢行了一禮,先示意那些個「漁民」將覃彧放入車廂,隨後也跟著上了馬車。


    車內橫裝十分樸素,還有些許顛簸,丁煙害怕覃彧受不住,把自己的腿墊入其頸下。


    馬車前的簾子構成一個豁口,冷風隨著那縫隙往裏嘩嘩地灌。


    丁煙將身體微微前傾,隱隱約約能看到玉溪的身影。


    那大漢給了她一匹馬,兩人馳騁在最前方。


    她調出係統麵板內的地圖,能明顯看到眾人正朝著蜀地的方向而去。


    奇怪,在丁兆同當上定遠王後依然堅持還武林一方清淨,中原武林人士無不對其推崇至深,更何況是靠近蜀地這片地域的江湖人士?


    約莫奔馳了半個時辰,眾人在一處似是村寨的門前停下。


    寨前設有瞭望塔,不知道用得什麽方法,門口處的火把燒得十分旺盛。兩名紮著高馬尾的灰衣侍衛一左一右立於火把下方,麵上無任何情緒。


    大漢勒住韁繩,隻聽馬的一陣嘶鳴後便是侍衛問好的聲響,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恭迎堡主。」


    厚重的木門自兩邊打開,動地慢,速度不是很均勻,應該是有人在背後使力。


    想不到這大漢還是一方堡主,既然在蜀地邊境能自成勢力又何必與睿王結盟?


    殺掉那烏和裕的人應遠不是睿王那麽簡單,係統給得案子老是彎彎繞繞。


    天下......果真要大亂了嗎。


    大漢給覃彧配了間客房,又撥了寨中的大夫探看。


    丁煙自是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隨著大漢往廳內議事。


    廳中擺好了一雕花方桌,桌上有酒有菜。


    除了主位上配的一小碟花生米外,菜色不像是鄉間水平,有幾分官家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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