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兩人相依在唐芊羽祖屋的屋簷底下,安靜地聽著雨水從屋簷上滴滴答答落下的聲音,隻覺得歲月靜好。


    餘得甜懶洋洋地扒拉著一簇蔓延到她眼前的藤蘿, 隻覺得腦海中驚雷一閃, 讓她從垂死病中驚坐起。


    餘得甜推了推一旁同樣打不起精神的唐芊羽,捏起拳頭道:「所以說, 周冰嵐她隱瞞了我很多事情, 她所謂的世界管理員,很可能並非隻有她一個……也就是說,其實我很可能是其他管理員派來的,我來這裏的目的,與她的目標相悖,她是想毀你, 而我才是那個想救你的人。」


    「嗯, 是這樣的, 甜甜你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長兩點吧。」唐芊羽支起腦袋, 打了個哈欠, 懶洋洋開口道, 「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啊,小迷糊。」


    「哼,油嘴滑舌, 」餘得甜這般說著,唇角卻輕輕勾起, 繼而又回到那種愁眉苦臉的狀態之中, 她說, 「所以說, 我原來的係統呢?我的係統為什麽不見了?我消失的記憶又是怎麽回事?當真是如周鳳水所言那般,任務失敗觸發了懲罰模式嗎?我現在綁定的這個係統又該怎麽拿下來?」


    見她這麽苦惱的樣子,唐芊羽也憊懶不下去了,她靠近餘得甜,抬起手,一點點地替替她將皺起的眉頭撫平,「你的問題太多了,導致你現在變成了一隻無頭的蒼蠅,到處亂轉。」


    「討厭,我才不是蒼蠅呢,小羽妹妹你才是蒼蠅,時不時就嗡嗡嗡的飛我耳邊說些討厭的話,打你。」餘得甜感覺最近自己是越發恃寵而驕了,居然都敢在麵對唐芊羽時,說出這種她自己都不敢仔細去想的話。


    有恃無恐如餘得甜,偶爾也會擔心,這樣驕縱的自己,處的時間長了會讓唐芊羽厭煩,是唐芊羽一如既往的包容,打消了她的這種擔憂。


    可以說,她會變成今天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在於唐芊羽。


    「竟然敢說我是蒼蠅,撓你癢癢。」唐芊羽說著就直接上手了。


    兩人嬉鬧了好一會兒,唐芊羽正了正臉色,忽然抓住她要作怪的手說道:「其實,你求婚那會兒,不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


    餘得甜知道她說開以前那些事的架勢,捧著臉好奇地問:「那你真正第一次見到我,是在什麽時候?」


    唐芊羽眼珠微微向上,回憶道:「上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時間並沒有那麽早,那時候你應該剛出獄吧,整個人的狀態特別差,所以當時你告訴我的話,我都沒有當真,隻是覺得你瘋越來越厲害了。」


    「ohno,我居然替原主蹲過局子,不敢置信,」餘得甜進入懷疑人生狀態說,「那我當時是不是特別的醜,還有皮膚狀態是不是特別的差,居然還被你看見了,這簡直就是我的黑歷史,不活了。」


    「甜甜,」唐芊羽無奈地安撫她說,「我當時特別的討厭餘得甜,自然也就不會關心她的美醜胖瘦,不過後來,你努力地改變了我,將你和她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區分開來了,而且那時候你已經調養好了身體,並不難看也不傷眼,安心。」


    「那就好,」餘得甜拍拍胸口,拿過一旁的茶壺,給唐芊羽續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你繼續說給我聽吧,我想聽,而且聽你說過一遍後,我說不定能想起什麽來也不一定呢是吧。」


    餘得甜舉杯看向屋簷外,雨還沒有停下的趨勢,緩緩開口道:「我想重新認識你一次,那個被我遺忘的你,我想知道她是什麽樣的。」


    「那並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唐芊羽睨她一眼,語氣裏頗有點警告意味。


    「但那是有你的回憶,」餘得甜轉著茶杯,看著水麵倒影裏微笑的自己,平和地開口道,「隻要是和你有關的事情,我都想了解,畢竟我是想和你過一輩子的,如果這一輩子都過得遮遮掩掩的話,那這一生又還有什麽滋味可言呢?你說對嗎?小羽妹妹。」


    「即便,它並不美好,甚至非常醜陋?」


    「是的,」餘得甜轉頭,安靜地看向唐芊羽的眼睛說,「即便它並不美好,甚至非常醜陋。」


    「甜甜……」唐芊羽再次無奈,她按著自己的胸口說,「你還真是讓人又怕又愛,我有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的某些事情做得太過火了,會把你氣走,可事實往往告訴我說,你可以接受更多的我,然後,我就會變得更加貪心起來,想觸摸你真正的底線在哪。」


    「所以說,我們兩個人就是最最般配的天生一對呀!」餘得甜俏皮地眨了眨眼說,「我在此向你保證,能包容你的一切,包括那些不好的缺點,那你現在可以對我敞開心扉試試看了嗎?」


    「甜甜你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呢,」唐芊羽牽起她的右手,拉著她到了長廊的盡頭,又舉起她的右手說,「以防萬一,你可以對天發誓了。」


    「好好好,沒問題,這是對我多沒有信心啊,真是的,拿你沒辦法。」餘得甜迅速勾指起誓,然後看向唐芊羽說,「這樣可以了吧?」


    唐芊羽笑著點點頭,繼而搖頭輕嘆道:「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讓你的好說話慣壞了。」


    「沒關係啊,」餘得甜說,「我相信你,小羽妹妹,你是一個特別有底線和分寸感的人。」


    「你口中的那個『小羽妹妹』,她真的是我嗎?不過,既然甜甜你都願意相信我了,那我也選擇相信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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