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莉。」哈利在拉開的窗口喊她,「進來一下好嗎?」


    金妮的表情平淡了些。艾希莉點點頭:「好——我馬上來。」


    這間小小的會客室裝飾的非常漂亮,不過假如不是節日,這裏大概也會一直這麽幹淨可愛,因為莫麗是一位熱愛生活的優秀母親。


    盧平和小天狼星坐在沙發上,聽到她走進來,一齊抬起頭。哈利坐在一旁,羅恩坐在扶手上,四個男孩——無論年齡大小,眼神出奇的一致。


    「怎麽了?你們看起來是想審問我。」她脫下圍巾和外套,坐在他們對麵。


    哈利抓了抓蓬鬆的黑髮,表情有一些抱歉:「舞會那天晚上……我在走廊裏。」


    「哈利……」艾希莉突然明白了,她嘆了口氣,「你都聽到了?」


    「事實上,我更在意斯內普那個「牢不可破的誓言」是怎麽回事。」哈利好像在搖擺不定。盧平說:「也許他隻是在假意配合德拉科·馬爾福,來打探他的計劃。我們要相信鄧布利多的判斷。現在每天都有人消失……我們不能內訌。」


    「我知道他的任務。」艾希莉辯解,「而且,德拉科沒有那麽壞。」


    「因為他本來就很懦弱,我想不通食死徒要他幹什麽。」羅恩插嘴。艾希莉皺著眉:「不許你這麽說。」


    羅恩像很驚訝似的看著她:「他的迷情劑還沒過藥效是嗎?你竟然還在替他說話,艾希莉,你被欺負的時候一直是哈利站在你這邊!德拉科根本什麽都沒做!」


    「什麽迷情劑,什麽?」哈利來不及勸他們別吵架,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詞。羅恩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馬上不再說話。


    哈利有點著急了:「你們有什麽瞞著我的?馬爾福給艾希莉用迷情劑了?這好幾年都是?」


    「不是的,不是……羅恩!」艾希莉頭疼極了,她碰了碰羅恩,希望他解釋一下。小天狼星饒有興趣的打量三個孩子各異的臉色,盧平一邊一個拉住哈利和羅恩:「這個等一會再說——艾希莉,你知道馬爾福的任務是什麽?」


    哈利對斯內普教授的信任危機顯然是一直都有——盧平把這一切總結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相信鄧布利多,就代表相信他選中的斯內普,鳳凰社的其他人顯然更傾向於信任,但是「牢不可破的誓言」確實是橫亙在所有人心中的一朵疑雲,除非……斯內普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德拉科的任務隻有兩條。修復連通博金博客店的消失櫃,以及刺殺鄧布利多。


    「伏地魔是要他死。」小天狼星臉上竟然浮現一絲唏噓,他肯定的說,「成年的食死徒——哪怕伏地魔本人都不一定能夠獨自殺死鄧布利多。他是要馬爾福送死。」


    「大家都知道,德拉科卻不知道。」艾希莉斂起眉眼,「他還以為隻要聽話,就能讓一切和以前一樣。」


    「……我們很快會商量出一個對策,至於你,」盧平低著頭沉思,「你和馬爾福的關係……」


    艾希莉毫不躲閃的迎著他們考究的目光:「我不可能放棄他。」


    嚴肅的氣氛被敲門聲打斷了,敞開的房間門邊,金妮捧著一托盤果仁曲奇:「要嚐一嚐嗎?」


    「當然好。」小天狼星點點頭。盧平站起身:「這件事就先到這裏,我們得過好聖誕節。」


    「同時給你過個小小的生日。」唐克斯走進來站在盧平身邊,她笑起來很漂亮,盧平的肩膀上搭著她的手,看起來有些緊張。金妮坐在羅恩身邊,哈利把搭在靠背上的圍巾遞給艾希莉:「我想和你談談。」


    「好吧。」艾希莉聽話的接過圍巾在脖子上繞了兩圈,和哈利一起走出門。


    陋居外原本有一大片高如人的蘆葦和草,現在都枯萎捲曲的貼著地麵,覆蓋著厚厚的雪。他們經過了剛才那個滑稽的雪人,在夜色的雪地中散步。


    「迷情劑是怎麽回事?」哈利率先開口。


    「德拉科犯的一點小錯誤,我以為你知道。」艾希莉蹲下來,捏了一個小小的雪球。


    他的聲音很平靜:「我不知道,根本沒有人告訴我。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們當然是了,我對你和赫敏他們是一樣的——哈利,我們是好朋友。」她站起身,把雪球扔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白色的弧線。


    「關於舞會那天晚上……」


    「哈利,德拉科對我很重要。」艾希莉望著星空,「我愛他,無論如何。」


    無論如何。


    哈利沒再說話了。他學著艾希莉的樣子也團了一個雪球,捏在手裏,沒戴手套的手指尖凍的發紅。


    今年沒有老烘焙店的麻瓜蛋糕,沒有馬爾福莊園的繁複裱花奶油塔,但是有韋斯萊夫人特製的小小甜派。派對帽和裝飾都是自己做的,材料廉價但可愛質樸,艾希莉雙手合十,在燭光掩映中閉上眼。


    幾年前許的生日願望終究不能實現。


    「隻希望永遠都像現在一樣。」


    短短兩年而已,她失去了父親,明白了世界上沒有「永遠」。


    這一次她什麽都沒想,放棄了這個飄渺的機會。艾希莉睜開眼,圍在桌邊的熟悉麵孔都露出溫暖平和的笑容,盡管他們也許帶著傷疤,背負仇恨,前路也不知光明,但仍然努力的生活著。


    在遙遠的蘇格蘭高地,霍格沃茨城堡的聖誕節冷清了許多。地窖中燈影綽綽,黑湖結了冰,大章魚緩慢的在冰麵下擺動肢體,像禁錮在福馬林裏的標本。德拉科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手裏捏著一遝留校名單,他看了好幾遍,沒有看到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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