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淡了這人。


    唐晴默默關上電腦。


    她脫了睡衣,裹著一條浴巾追去了露台。


    此時夜色正好,私人露台上方是擦的猶如隱形一樣的玻璃窗,仿佛在室外被星辰籠罩一樣。而遠處看去,整個繁華霓艷的國際都市盡收眼底,交錯的高架橋上的路燈猶如銀河連綿,濃雲滿滿前行,不知要去往何處。


    她一進來,已經舒舒服服癱進浴缸裏泡澡的喻文州睜開了眼睛,「等一下。」


    唐晴沒搭理他,徑直奔向大大的落地窗,感嘆好美啊。


    玻璃映照出喻文州在水裏麵默默圍浴巾。


    唐晴很體貼的等他遮掩好,一腳踏進按摩浴缸。澄澈青色的熱水動盪漣漪,波光粼粼之下一男一女的身體已經並排貼在了一起。


    「這麽大的浴缸,你一個人好浪費啊。」唐晴在玩著智能麵板,「這個是加熱水嗎?再熱一點,我要多泡泡。」


    喻文州倚靠在邊緣看夜色,唐晴則趴著玩手機。與他們的平靜相反,水麵微微躍動,像發光的魚鱗。


    相安無事的處了一會兒,她睏倦的放下手機轉過身伏在他的肩,軟綿綿的道,「我困了。但我想再跑一會兒。」


    他偏頭看她,她潔白細膩的脖頸以及以下的皮膚在暖光下泛著光。


    他還未說話,唐晴調笑道,「如果我真睡了,你會抱我回床上的吧?」


    喻文州闔上眼,饒是心性沉穩如他,這時候沒有點心潮起伏是不可能的,他勉強壓住,堪堪回復,「嗯。」


    她又把腦袋湊近他耳旁,故意吹了一口氣,「你會幫我換睡衣嗎?」


    「會幫我塗身體乳嗎?」


    「會幫我吹頭髮嗎?」


    「以及……在你幫我做這些事的時候,你會偷看我的身體嗎?」


    喻文州突然清笑一聲。


    捏住她的下巴,四目相視,「為什麽要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


    最後,她要求喻文州做的那些事,他一樣沒做。


    這一晚上,她很多次露出痛苦又愉悅的表情,眼睛裏時常含著一汪秋水,被他一吻就零零落落的外溢滑落在如煙霞一般的臉蛋上。


    他的生活極其從容有度,在床上也不例外。不怎麽激烈,但夠舒暢。


    次日,喻文州醒的比她要早,等他洗漱完,她在痛苦的在床上翻了個身,被子捲成了一團。


    唐晴賴了一會兒床,盯著喻文州。她飽滿的嘴唇蠕動了一下,好像想說些什麽。喻文州見狀,給她一個早安吻,對她說,想說什麽就說吧。


    當喻文州滿心期待的想要聽她說一些關乎未來或者關係之類的話時,她卻道:我們早飯吃什麽啊?


    她還是一如既往,這麽沒心沒肺的。


    搞得喻文州隻好主動道,「昨晚我們……」


    她璀璨一笑,煙霞飛上明媚的臉蛋,一如春光無限,勝過千言萬語。他們又擁吻在一起。


    昨天喻文州的代言拍攝就結束了,作為隊長,今天自然是要盡快回戰隊。可是唐晴今天要跟品牌商吃個飯才準備回去,她的時間很空泛,而喻文州從早上就開始忙活收拾行李。


    她懶懶的癱在床上不想動。上廁所洗漱也是喻文州抱她去的。


    畢竟他也知道,頭次……都會很疼。


    喻文州收拾好一切,又給她買回了飯,把她晾在露台的貼身衣物都收好,甚至幫她收拾好了行李箱,總之是做全了一切家庭主婦應該做的事,他才得以休息一下。


    沒休息多久,他看了一眼時間。有些抱歉的撫摸她的臉頰,「我該走了。」


    唐晴閃了一下,「別擋我看電視!!」


    她好像真的不太在乎昨晚。喻文州聞言黯了眼眸。他知道自己是不同的,他跟黃少天、張佳樂不一樣。後者們備受她的憐愛,她努力維持著他們喜歡的樣子。


    因為在乎,所以謹慎懦弱。因為無所謂,所以可以盡情放肆和露出陰暗。


    但莫大的滿足感仍舊足夠占據一切上風。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呢。


    好像看出他的失落,唐晴笑著說道,「你跟我是同一類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不會曲意逢迎。既然你說過你喜歡我,我自然相信。我同你做了,自然也是喜歡你的。你不騙我,我也不騙你。」


    「你好好休息。」他握住她的手,「等有空……我去陪你。」


    唐晴沒當真,他可是隊長,有空的話,那也是這一個賽季結束了。


    他打開屋門的那一刻,唐晴慢慢的收回了笑容。喻文州好像早就料到她會在他背過身的時候露出懈怠的模樣,轉身凝望她。


    唐晴很溫柔的回望,「昨晚……我想了好多。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一直以來我都很感謝你。」她其實不太擅長把柔軟的話放在檯麵上來說,訕訕的撓了撓鼻尖。


    他笑,「你其實也給了我很多。」


    「可我也隻能給這麽多了。」


    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你對我百分好,我絕對不會隻還給你八十。隻索取不付出,不是我的個人準則。我們之間的情誼,很公平,很值得。


    可也隻是這種關係。


    喻文州並沒有走向她,依舊在門旁,「人的心是不能分成碎片的,正如誰也做不到像分蛋糕一樣平分對別人的愛。……除非她碎掉。」


    她呆呆地,「啊,那會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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